第41章 补补
夯货如秦玙,在前院磨蹭到晚间,有让姚青云送来几坛子松花酒,一饮而尽壮胆后,方才一步一顿朝后院走去。
待进到正院,恰巧晚膳时分。一进门,便瞧见何祎然一人用膳,就这酒劲儿,“妍妍这般不厚道,也不派人来请我?可是还为着早间的事生气?”
说罢,迈腿进来,坐到何祎然对面。
何祎然头也没抬,早间的事,算得上什么,值得这样进奉五脏庙的时候生气,委实不值当了些。
却是得理不饶人,“三爷也知自己有错,我还当这天潢贵胄都是没错的呢?”
秦玙夹菜的手一顿,佯装淡定,“这是什么话,幸好府中已经收拾妥当,没什么外人,这话到也传不出去。”
“至于你三爷我,何曾是这样的人,哪日在你跟前不是……在天下人跟前不是礼贤下士,颇有贤名。”
何祎然不自觉露出嫌弃的表情,点点头,“还真是!”
这句话秦玙一个字没能听进去,倒是将这嫌弃的表情看得明明白白,一股子傻劲儿上来,忙说道:“早间是我的错,这就给你赔礼,”见着人并未搭理,气血上涌,“我这就去……”
去什么,关于女子的事,他好像什么也不会。
又见何祎然一脸憋笑,“给你洗脚!”一句话脱口而出,而后好一会儿才面红心跳,颇觉不妥。可话已出口,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正尴尬无比之际,听见眼前的女子含笑说道:“这就免了吧,有伤三爷男子气度。”
这只能男子为官掌权的世道,哪家也没有这样的夫婿,她权当秦玙这人,二货的毛病犯了,一点没放在心上。
谁曾想,秦玙却是经不起这样的激将,当即吩咐:“端热水来!”
哪里还有什么气度不气度的,在这女子跟前,他什么不要脸的事没做过。
何祎然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好像过火了,出言安抚,“现下还吃饭呢,你这又是做什么!快快坐下,好生吃饭。”
本意是想等晚膳结束,大家不记得这事,如此也就过去。岂料,待晚膳结束,秦玙在外间几个踱步之后,还是命翠瑁去端脚盆来。
翠瑁和翠羽两个丫头,相视一笑,一道走开。麻溜去厨房,一人端个盆子,一人提着桶热水,一路笑着走到正房。
往日里,这等活计可是那些粗使婆子干的,今儿这两人,有力气得很。
待将脚盆放好,倒上热水,又将毛巾置于一旁,翠瑁和翠羽相互看看,又朝何祎然和秦玙看看,方抿嘴偷笑出门。临出门还不忘轻手轻脚关上房门。
出门走远,翠瑁朝一旁翠羽说道:“这回定能成好事。”
翠羽心中亦是这般想的,遂点点头。
而屋内,徒留何祎然和秦玙,二人相互瞪眼。
何祎然是觉着洗脚这等事情,过于亲密了些。
而秦玙却是觉得,他自己怎么夯成这样,他可是向来都是让人伺候的,何时伺候过人。要是一个不好,水烫了,水凉了,亦或者捏得疼了,岂不是白瞎这番功夫。
等了好一会,二人仍旧这般一人坐在卧榻前的方凳上,一人坐在窗户边的矮塌上。房中除了腾腾热气乱窜的那一盆子水,万般寂静无声。
何祎然忍不住开口,“三爷,眼下没人,要不这事过些日子再说。”
秦玙听罢,觉得这是看不起他,他堂堂一皇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哪是出尔反尔之人。更何况还是在女人面前。
好似之前的酒劲上来,即刻起身,梗着脖子说道:“你这小女子,瞧不起你三爷我!”
起身,走到何祎然跟前,一把牵起。力气之大,直拉得人斜着上身跟着。
到脚盆旁方凳坐下,才放开,作势蹲下。
何祎然连忙抬手扶住,“别别别别……”
连声道“别”,却被半蹲着的秦玙一眼瞪了回去,“坐好你的,这就嫌弃上了,往后有你受的。”
说罢,不顾反对,蹲下就握着何祎然的脚。眼前是一只松叶色海棠纹软底鞋,三五枝海棠花盈盈立在几片翠绿叶子上,并加以珍珠做点缀。虽然现下并未走动,可秦玙能想见这行动间,莲步于花园中轻移,所到之处,海棠花开,枝繁叶茂,随风而动,缓缓吹入心田。
不觉中又醉了三分。
哪知这松叶海棠往后退去,不觉用力,忽而头顶传来一声娇喝,“秦三,你这是做什么,早间发疯,还不够吗!”
被人当头一喝,他回过几分心神来,抬眼一瞧,眼前人娇滴滴,怯生生。方知自己唐突,可转眼一想,这是圣旨赐婚,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何唐突不唐突的。当即低头,又朝海棠看去。
飞速退去鞋袜。
但见莹白如玉,比那和田白玉更润上三分;指尖粉红,上染丹蔻,粉似蜜桃,红似宝石,比那蜜桃娇上一二,比那宝石艳丽几何。
秦玙不觉中手掌紧握,口中发干,双眼迷离,三魂六魄各自打架,差一点魂不附体。
而此刻的何祎然同样好不好哪里去,低头瞧着眼前的夯货,脸发烫,心发麻,双耳通红,气血上涌。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她虽然是个万年单身,可挡不住上辈子小姐妹的荼毒,顷刻之间便明白过来。
她这是看上眼前这个夯货了。
吓得她直接闭眼,自我欺骗到:黄花大闺女,头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脸红心跳是应该的,应该的,没有才不对劲呢。
更何况眼前人身份不凡,长相更是俊美,配她这样的普通模样,顶顶有余。
想到此处,又吐出几口浊气,朝着自己骂道:真是没见识,这般就能将你降服,那也是忒不值价了些。
回过神来,之间另一只脚也去了鞋袜,秦玙正一手捂着一只,往脚盆中放。
何祎然心跳更甚,好似就要从胸腔中出来,她怕这异样让人发现,当即双腿一个用劲儿,双脚踩在脚盆边缘。哪知用劲儿过猛,脚盆连带热水瞬时间朝她翻转而来,没了着力点,身子却是重心在前,她径直朝秦玙扑去。
秦玙本就关注点都在双手,随着何祎然的双脚后移,也跟着后移。
一时之间,倒也凑巧,秦玙在下,何祎然在上,滚做一团。
方才花红柳绿的气氛,一扫而空,仅余尴尬。
另外,脚盆翻到,热水撒了一地,方凳也侧倒,叮叮咚咚,哐哐当当,好生热闹。
本该在外间守着的翠瑁和翠羽早已走远,此刻这样的响动,一个丫头也未惊动。
她二人就这样躺着好一会儿。
还是何祎然一只腿硌在脚盆边缘上,有些疼,方才喊道:“秦三,你……你还不起来!”
他本就是没有防备才摔了个彻底,眼下他贴着地面,能起倒是能起,就怕起来伤着身上之人,是以,只能尴尬着说道:“要不,你先起来。”
何祎然这才睁开眼,左右看看,她真的跌在上头,当下尴尬更甚,却也心知不能久待。遂连忙起身,赶在秦玙起来之前,转过去,前后整理衣衫,飞快走到卧榻上,外衫也不退,就这样掩上帘子,隔绝开来。
一切安定,只留下扑通扑通的心跳。
而原地的秦玙,起身后瞧着眼前的一摊热水,满地狼藉,心口发紧发热,只能盯着紧紧掩上的帘子,动也不能动,看也看不见。
朝外间吼道:“来人!”
原处的翠瑁和翠羽皆朝对方看去,眼中都是不可置信。这样快!!
心中疑惑,不敢怠慢,小跑着进来,仅见着秦玙和地上的狼藉。二人相互用余光使了个眼色,嗯,不可思议,真是这么快。
惊讶中听见秦玙吩咐:“去抬热水来!”
丝毫没有迟疑,快步而进快步而出。待走到廊下,这才说起话来。
“怎生这么快?冯嬷嬷之前说过,不会这样的!”
“仔细你的皮,王爷和王妃的私事也是你能议论的。”翠羽呵斥。
翠瑁给了个白眼,“说的道貌岸然,方才还不知道谁同我一样惊讶呢!”
争吵着走向厨房取热水。
匆匆而回,仍旧只见着秦玙,听着其吩咐,收拾了地上的水迹和脚盆,又让外头的婆子抬了浴桶,备上澡豆,一切就绪,复又出来。
秦玙恁是再夯,脸皮再厚,也晓得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遂轻轻走到屏风后,宽衣沐浴。
这厢洗澡,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方才的粉尖尖,红艳艳,只是机械地抬着胳膊,拿着毛巾左右来回。这哪是洗澡,马厩刷马都比这讲究三分。
另一厢的何祎然,虽然早早躲开,瞧不见外头的一切,可屋内的烛火照进来,透过帘子的朦朦胧胧,到叫人看得清几分。她见着秦玙在窗户边坐定,见着他喊人,见着翠瑁和翠羽进来收拾,更是见着他转身往屏风而去。
虽是再看不见,可这淅沥沥的水声,清晰传入耳中,没有一刻断绝过。
才散去三分的心跳,又扑通扑通起来。这次无人看见,她躲进被褥中,露出个脑袋,张着耳朵听,直到再也没有水声传来,这才睁开眼,透过帐子,见着不远处的软塌,上头躺了个人。
她知道那是谁,向来都知道那是谁。
翌日,待秦玙回到前院,便见着姚青云连同东风,南阳等人候在书房门口。还未走进,便焦急问道:“是何大事?”
几人朝他笑笑,齐声道:“恭贺王爷!!”
知晓他几人会错了意,可想到昨夜的那个脚盆和那双小脚,秦玙霎时红了脸,朝几人摆手,“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东风朝姚青云看去,憋着笑回:“王爷,臣等是真心实意恭贺王爷的!昨日大喜,臣几个不方便进去,不然哪能等到今日才来。”
昨夜的内院,可是热闹得紧。
“你听见没,正房传热水呢!”
“这晚膳才撤下来没几刻钟呢?不能够吧??”
“这哪能行!厨娘呢,要不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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