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正文·三十三

……

        经常有。

        ……

        关于“你开不开心”这个问题，裴砚淮曾经问过几次。

        他不是个爱纠结她情绪的人，每次这么问都是在感知到她不高兴，且弄了点新鲜花样来逗她的前提下。

        还记得顾宛秋七月中旬由于工作的原因不得不早些离家，在这之前她给姜瑜办了个盛大的生日会，并且说好了要带她去旅游。也是觉得自己有空了，为此利落地定好了即将要去的地方，甚至连攻略都做好了，然而谁知道半路遇到突发状况，规划好的事就这样子泡汤。

        姜瑜本来无所谓这些，但那两天感冒，身体机能跳崖式下降，轻而易举地被顾宛秋那副“我超级闲”的样子给迷惑住了，以为这次真的能一块儿出趟门，所以推掉了乔靖的各种邀约。

        结果。

        结果白忙活一场。

        就感觉挺没意思的，难得产生浓重失落的情绪，失落里掺杂着自嘲与被耍的不爽，但裴砚淮不清楚她心境的变化。

        那会儿恰好是他最忙的时候，wt同其他赛车团队正打着交道，友谊赛隔几天就要展开一次，他作为负责人要管的实在太多，除此以外，他还得顾及家里的繁琐关系，明明忙都忙不过来，偏偏能在顾宛秋走的当天把她给掳到俱乐部。

        姜瑜上次来是六月底，心情还算过得去，这次则与之相反，小病缠身不说，下车后又遭到了那里狗的几口舔和“敌手”岑意的损，导致心情更不稳定。不仅这些，乱嗡的蚊子结队踩着四点多的点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小包，耐心跐溜一下子降为零，一言不合就跟裴砚淮对呛。总之有什么都怪他身上，手还特不老实地攻击他，整个人火爆得没话说，裴砚淮一开始懒得跟她计较，后来被惹毛，问她到底谁让你不爽了。

        “你呀！”

        她甩开他的手，大声回，回完嗓子痛感上升，忍不住又朝他肩上揍，裴砚淮这就真受不了了，肉眼可见地来脾气，姜瑜自个儿手心火辣辣地疼，知道那掌撂重了，怕被收拾，忙不迭溜了。当时休息间外人声熙攘，走廊处闹闹哄哄，她开门迎面碰上邵旭晨那群人，心一抖，被吓得硬生生止住步子，这会儿功夫，裴砚淮逮着她了。

        当着四五个朋友的面从后头揽住她腰，提起她就回屋，然后反手“嘭”地关上门！顺带落锁，动作快得不得了。门外安静三秒，随后不约而同地低“wu～”出声，而屋里的床面沉闷弹动，裴砚淮压着她，禁锢住她乱动的手和腿。

        友人的起哄声不绝于耳，他俩扎扎实实地对视，她被这么一盯着，先是虚，后是不服气，于是卯足了劲道挣扎。但越是挣他越是来劲儿抵，整个人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怒火更冲天了，朝他嚷着放开，裴砚淮非但不放，还问一句：“你还闹不闹？”

        姜瑜闹。

        眼里升腾的火花愈演愈烈，亮亮的可有斗志，刚要怼回去，他却先一步斜下脑袋封住她唇，猝不及防，这种“爷不想再跟你烦只想占你便宜“的架势直接把她给弄懵，和他的唇贴得贼紧，根本躲不开，脖子偏再多次嘴抿再紧都躲不开，裴砚淮跟得超级灵活。角逐了大概两分钟，屋内气氛变了一大半，她下巴被捏着，舌头被缠着，他的呼吸在鼻尖来回冲撞，又过了半分钟，屋内的气氛随着他起的反应彻底变化，裴砚淮看她，她攥着他的衣服，喘气，眸底情愫挺分明。

        他的手心就从她的后背移动到腰间，要脱t恤，她制住他手：“…我感冒了。”

        “知道。”他回。

        接下来的操作蛮顺利。裴砚淮用另一种方式压着她，压得服服帖帖，床单渐渐起褶皱，她那些个细碎的脾气也渐渐消失，手指紧扣，皮肤相磨，在多次的拥吻与交合中，皱眉，流汗，发抖。

        后来彻底结束，他才有心思理会来敲门的人。

        裴砚淮那天忙到很晚。

        可即便忙，他也挑着空问了她的近日生活。

        凌晨的点，外头的吵闹稍稍停歇，她睡醒起来，站在办公桌前喝完了一大杯温水，然后把情况简单说给他听，语气平静，没有携带个人情绪，裴砚淮听后没说什么，不久，他问她最近有没有事，她说没。

        他又问她想不想出去走走，她说没心情。

        但之后的第四天，裴砚淮把一个“没心情”的她拐上了车。

        那阵子她在南城湾过得特别舒服，对他也特别有感觉，并不抗拒他的做法。当日中午，他自驾带她去了另外一个城市，那城市离得不远，有最漂亮的山顶和最容易看见的星星，那一天途径的风景比以往都要秀丽，她在车内睡少醒多。

        到的时候阳光正好，而裴砚淮早做好了功课，在前一天就联系人把帐篷支起来了，就支在高处一绝的景观上，傍晚时分，下沉的夕阳金黄而辽远，洒落的余晖嵌进眼帘，他们从底部沿着阶梯往顶端走，她穿着身蓝裙子，皮肤白，五官没被胭脂水粉遮盖，笑起来特美特明艳，有几名同行的女性游客年龄都偏大，健谈开朗，喜笑颜开地夸她真是漂亮，夸她男朋友有福气了，送了她好几朵新鲜的花。

        裴砚淮帮她拿着。

        一路上，他都护着她，牵着她的手，护着她不让她摔，她累了就停，想走了就走，干什么都依她。两人走到时，轻柔的风拂软了树叶的腰，挺拔高耸的山峰与云朵相连，繁华的建筑物变成了不同形状的小点，侧方有绚丽的烟花绽放，前方有雾紫色的晚霞漫天，氤氲的烟火气将一草一木渲染得格外美丽。

        那晚的月亮离地球极近。

        指针转到凌晨，满天的星星映衬着婆娑的树影点烈了腿边的篝火，她盖毯子喝着茶，窝在他怀里看，裴砚淮在后头揽着她腰，贴着她侧颊，这么聊着天，讲着零散的话。

        她讲悲喜交织的童年，讲高一，讲曾拥有过的好友，讲自己擅长的钢琴。

        裴砚淮都听着。

        听着，也回着让她笑的话。

        风在脸庞呼啸，干燥的木柴噼里啪啦响，后来气氛升到一定高度时，他抱着她接长吻，温柔深入的吻，蝉鸣在山谷中回荡，都市在低垂的夜色里沉眠，吻持续了十多分钟才停，停下来后彼此的呼吸乱得不成样子，姜瑜坐在他身上，搂着他脖子，滑落的吊带绕着肩膀打转，棚外星星成群，棚内细汗蒸腾，裴砚淮抚着她脸，注视着她的双眼。

        他问她开不开心。

        “…嗯。”

        她应。

        声音很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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