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的计划
“如果按照你说的，这副官和赵飞都是参加了当年那场战役的人，那么他们一定知道，皇帝是严厉禁止将消息传播出去的。”叶霜继续她的分析。
“那么，他昨天的举动就很可疑。虽然他没有主动告诉张贤等人妖魔的事情，但是如此刻意地去提醒他们，也已经触碰到了禁令的边缘。”
叶霜说完，看到羽化尘还在思考，也没有再说下去，难得的主动拿起一块糕点品尝起来。而且她要是再不吃，这几碟点心真的要被王文博一人消灭殆尽了。
羽化尘似乎是整理好了思路，“我觉得，文副官也许有问题，但绝对不是这件事情的核心人物。他敢这样做肯定是受到了他人的指使。”
“会是什么人？”叶霜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糕点。
“在说之前，我想再和你确认一下。按照正常的情况，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太古城的城主应该是不知道有妖魔存在的，对吧？”
“没错。能够知道这件事情的都是上京最顶端的几位权贵，他虽然是城主，但是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叶霜如实答道。
“既然如此，此人和这件事情必然有联系。或者说他早就已经知道会有妖魔出现。”
叶霜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她自己并没有怀疑过城主。
“你想，昨天那个副官从我这得知是妖魔作祟后，第一时间说的就是去找城主说明情况。他知道妖魔的事情不能外传，既然城主不知情，他怎么敢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可能只是慌了神，发生这种大事，去找城主也是情有可原。”叶霜提出了质疑。
“没错，他的举动都有办法可以解释。但是最有问题的，还是城主听到这件事情的反应。你记不记得，张贤当时说的是，城主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匆匆离去？传消息的人应该就是副官或者是他手下的士兵。如果城主完全不知情，他的表现应该是怎么样的？”
“是什么样的？”王文博终于吃完了桌上的点心，心满意足的他重新加入了讨论。
“一个城主，在没见到妖魔的情况下，任凭他人说得天花乱坠，也是不可能相信那种‘无稽之谈’。而且赵飞是他的城务官，知道他出了事情，怎么可能放任不管？而他非但没有管，还匆匆离去？不论他到底知道多少隐情，有一点可以确认，他绝对已经知道了妖魔的存在。”
叶霜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其实她之前听张贤描述的时候，也觉得城主的行为有些奇怪，但是因为她是四卫的缘故，所以自然而然地认为城主是不知情的。现在看来，四卫的耳目也受到了蒙蔽，妖魔的事情可能早就已经被传播开了。
“今天中午吃完饭出酒楼的时候，我看见有人传给了你一张纸条，是不是木哥他们那边有了什么线索？”
叶霜听了羽化尘的话，无奈地笑了一下，“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像是晓天下专门培养的探子，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明明我已经很小心了。。。”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羽化尘呵呵一笑，似乎对于叶霜说的话非常受用。
叶霜确实收到了木一清的纸条。只不过上面除了线索之外，还特意嘱咐了一句，若是羽化尘没有主动问起，那么他们调查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透露。
看到叶霜似乎有些犹豫，羽化尘笑了一下，“怎么了，是不是他们说，不要告诉我。”
“没。。。没有。其实木叔他们也没有查到什么。城主府没有什么异常。因为情况特殊，木叔他们向城主透露了妖魔的存在，他的表现也很正常，似乎真的像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一样。而且他态度很好，说是会积极配合调查。”反正是羽化尘先问的，叶霜也就讲了出来，也不算是违反了木一清的要去。
“受不了，我还以为他们查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呢。这些没用的线索也遮遮掩掩的，木一。。。木哥也太小家子气了。”
“不准你这样说木叔！”叶霜不满地打断了羽化尘的话。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我能不能也提个小小的要求，你也先不要把我这边查到的线索告诉他们？”
“不行！”叶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虽然很积极地配合羽化尘，但她还是四卫的人，既然双方目前是在合作，那她肯定要知无不言，把羽化尘这边的消息都传回去。
看到羽化尘似乎有些失望，叶霜又小声说了一句：“最多，他们不问我就不说，只能这样了，我不能帮着你瞒着木叔的。”
“哈哈，看来他们也是这么和你说的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要主动和我说。不过你这等于没说啊，他们怎么可能不问呢。”
“不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叶霜心里有些烦躁，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竟然有一种想要答应羽化尘的冲动。
“好好好，不行就不行吧。”羽化尘表情有些失落，不过下一秒，他马上有笑嘻嘻地说道：“那这样吧，一会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就帮我隐瞒这一小会儿，今晚过后，你想要怎么汇报都行，可以吧。”
似乎是刚才拒绝羽化尘让叶霜有点不好意思，这一次她直接点头答应了。
羽化尘松了一口气，似乎是达成了目的。
“你你你，你又利用我？”叶霜突然反应过来。
“不不不，这次可真没有。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做，这件事情你要是告诉了木哥，他们肯定要拦着我，我会把我的计划告诉你，还请你个忙。”
“哼，不行，你先说你要干什么，我再考虑考虑。”
“刚才你都已经答应我了。。。”
“嗯？”
“行行行我先说，我先说。”
听到那熟悉的一声“嗯？”再看看吃瘪的羽化尘，王文博差点笑岔了气。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今晚想去城主府看看。”羽化尘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看看？什么意思？”叶霜一愣，“你。。。你是要偷偷潜进城主府？你疯了？不行，这绝对不行。”
“你觉得今天过后，我们再去城主府还能调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只有趁着今天你们四卫刚去过，城主最放松警惕的时候，或许才能查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羽化尘的话的确在理，但是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事方式让叶霜很不习惯，“不行，还是不行。最起码也要和木叔商量一下。”
“你们是四卫的人，虽然平时可能有很多暗访的任务，但是夜闯城主府要是被发现，即便是你们，也担不起这样的罪名吧。”
叶霜犹豫了，对于这件事情她肯定是不赞同的，但是她也确实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反驳羽化尘。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一会入夜，我会单独行动。你和文博在对面那家客栈等着我。”羽化尘说着，用手指了指醉仙楼对面的那间客栈。
“不行！”
“不行！”两人都是异口同声。
“我可以先帮你隐瞒这件事情，但是我必须和你一起行动。”叶霜提出了要求。
“我们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四卫的身份太敏感了，如果被发现了可是很麻烦的。”
“那我就在城主府外面等你，万一出事了也好接应一下。而且我们四卫之前就有收到过消息，这个莫节（莫城主）前段时间从你们西州网罗了不少的武林高手，这其中可能还有数名真武人，多一个人总归安全一点。”
“就是师兄，带上我吧，虽然我实力一般，但是好歹也是个三品，那些杂兵就交给我吧。”王文博本来就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们两个以为我们是去打架的吗？我说了，这是潜入，是潜入！我一个人行动，目标小，就算被发现也更容易逃离。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老老实实地等我。”
“可是。”叶霜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木叔说过还有一只妖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莫节和此事有关系，那妖魔很有可能就在那附近出没。而且这妖魔的实力肯定还要在那夜叉之上。你一个人还是太危险了。”
“叶姐姐，这你就放心吧，就算是六品的妖魔，师兄出马也是手到擒来。”
叶霜眼中写满着不信，她觉得虽然羽化尘是六品的高手，但真的遇到同为六品的妖魔，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叶姑娘，这是你第几次遇到妖魔了？”
“干嘛这么问？昨晚的夜叉也就是第二次而已。”叶霜不解，不知道羽化尘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看我像是第几次？”羽化尘接着问道。
“怎么了，难道你还经常遇到不成？据我所知，你们西州好像还没有妖魔出现的记录吧。”叶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一想到羽化尘昨晚的表现，心里就有些打鼓。他当时的果断和冷血，就像是一个面对妖魔身经百战的猎手。
“去年我们隐龙阁接到了一个来自北境的委托。就是那次任务，我和我的师傅第一次遇到了妖魔。那之后，我和师傅留在北境调查长达一年之久，那期间我一人就是猎杀了足足十五只妖魔，像昨天那只夜叉，实力也就在我猎杀的妖魔中排在中流而已。”
羽化尘的一番话让叶霜震惊不已。她对羽化尘的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虽然他看起来只有六品的内力修为，但是他的战力绝对远不止如此。
其实叶霜不知道的是，现在四卫内部提供的一本介绍妖魔的书册就是羽化尘和他的师傅所著。那本书中记载了不少妖魔的种类和特性，这些都是羽化尘师徒二人在北境遇到妖魔后记载下来的。
妖魔的出现，毫无征兆。先是泛滥于北境，再到现在传入中州。虽然其他各地还没有出现的记录，但是只要妖魔一日不除，早晚有一天一定会祸乱整个九州大陆。
这也是他们师徒要把资料记载下来的原因。想要对抗一种事物，最先做的就是要了解它。妖魔种类繁多，且大多拥有特殊的能力，就算是真武人遇到它们，在了解不足的情况下，也绝对要吃大亏。
不过这本书中记载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妖魔究竟从何而来，到底有多少种类，都还是是一片未知。
天色渐暗。夜探城主府的任务被羽化尘拍板定下，王文博和叶霜两人也是没有再提出什么意见。
。。。。。。
夜已深，太古城再次从喧嚣中恢复宁静。
一间客栈的后墙上，突然有一道人影闪过。
那人身形极快，翻过后墙后，一跃而起，飞身落在了一旁房子的屋顶上。然后他又是几个起落，在零零散散的房屋中间快速穿梭，很快就是和黑暗融为一体，消失在夜色之中。
“啪嗒。”一声极小的声音传来。即便是在寂静的夜晚，也很难听清。
羽化尘落到了一处钟楼顶部后，便停了下来。
他此时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夜行衣，腰部束着一根腰带，勒得很紧，似乎是为了防止衣物摩擦而发出声音。他的脚上还穿着一双轻薄的黑靴，看面料很柔软，这让羽化尘走起路来就好像是肉掌着地一般，几乎没有任何响动。
这一身打扮所用的衣服，是羽化尘和叶霜特意返回据点偷偷拿出来的。作为“杀人越货”必备之良品，羽化尘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带上它。
羽化尘现在所处的钟楼，就在城主府的旁边，而且刚好比城主府高出半截，他站在这里可以将城主府的情况一览无余。
这座位于上北城区中心的城主府，当真是气派非凡。简直就像是城中城一般。其中的房屋大大小小就有近百间，错落有致，丝毫不显拥挤。府中各处庭院还有人工开凿的池塘，池塘边还种了不少名贵的花草。
夜色下，羽化尘能看得如此真切，倒不是因为他的视力有多好，而是因为整个城主府挂着的，用来照明的灯笼真的是数不胜数，光线充足甚至和白天无异。
这莫节还真的是如传闻中的一样，敛财无数。就以他这府邸的规模，除开皇室不算，当真可称得上是洛国第一了。
羽化尘在钟楼上观察了一下，很快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处庭院，算是整个府内比较中心的位置。院中有三间房子。最关键的是，此时已经是深夜，就算是城主府，大多数人也已经进入了梦乡，房屋自然也都是漆黑一片。但是唯独那院中的三间房屋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既然找准了目标，羽化尘自然是准备开始行动。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城主府另一侧的一处屋顶上，也有两道身影在徘徊。
“师哥，时候差不多了。”
“师妹，一会小心一点，我们只是来探查一番，遇到敌人要马上撤退，莫要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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