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晚会
周末傍晚，队伍打完一场比赛。
时夏搭司舟家的车回去，半路两人吃了夜宵，又去网吧复盘分析，顺便练了会儿手感。
司舟打野的节奏很好，时夏作为adc，不仅前期对线凶猛，发育起来也是伤害爆炸。
两人合作，强强联手，再加上另外几个队友技术都还算不错，他们进入总决赛并且拿下第一名应该没什么问题。
时夏买了把新的吉他，放在网吧某个包间内，特意让朋友给留了个位置。
打完游戏，他就去包间拆了快递，开始折腾吉他。
小时候家里想培养他德艺体全面发展，各种乐器多少接触了点儿。到了初中，时夏喜欢吉他，没事就随便玩玩，有一阵子心血来潮，还组了乐队。后来兴趣淡了，乐队也就散了。
司舟听见里边传来声音，倚在门边看他。包间一角有个小沙发，时夏就坐在那里。他将吉他抱在怀中，姿势很标准，随着指间拨弄，发出悦耳动听的曲调。
“弹得还行。”司舟说。
时夏没说话，继续拨弄着琴弦。他此时的模样很安静，也很认真。弹的曲子是五月天的《拥抱》。
“放纵自己的狂野，找寻自己的明天。向你要求的誓言，就算是你的谎言。”
“我需要爱的慰藉，就算那爱已如潮水。”
时夏跟着和弦，轻轻哼唱起来，声音不大，却仿佛划破了夏夜。
司舟听完一曲，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练这个？”
“嗯，我猜猜……为了你那个小对象？”
时夏按着弦，似笑非笑地看他。手一松，琴弦发出嗡嗡的声响。
“是啊。”他坦然。
校庆晚会，他要将这首歌，穿越人海唱给心上人听。
送给他最爱的人。
既然是惊喜，就不能当着那人的面，所以不能回宿舍练。时夏特意安排了风暴网咖这间屋子，每天比赛训练的空隙就可以见缝插针。
他已经报名，并且通过了初试。再过一周，就会进行下一次筛选。如果选上，应该能够顺利上节目单。
然而在校庆之前，还有一场巅峰城市杯决赛，他要先赢得奖杯，以最好的模样站在舞台上。
十二点之前，时夏赶回了寝室。闻夕没睡，大概是在等他。
时夏一进门就看见闻夕靠在椅子上，向他望过来，眼里像是缀满了星光。
“回来了？”那束光像是流星，一瞬闪过，闻夕看似随意地问，“比赛打得还顺利么？”
时夏走过来，一把抱住他。“我今天可帅啦，可惜你没看见。”
闻夕在他怀里笑了一会儿，才说：“看见了，是很帅。”
时夏撑起身来，看着他，捧着脸啄了一口他的嘴唇，很有弹性，也很柔软，带着青柠薄荷味的香气。
“想死你啦。”时夏说。
二人又黏了一会儿，时夏去洗漱，彼此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聊天。
聊着聊着就进入了梦乡。
闻夕不怎么关注外界，但关于时夏报名参加校庆表演节目的事，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心下奇怪：时夏要表演节目，怎么没有告诉他？
于是等到中午一起吃饭，闻夕就问时夏，是不是要参加校庆晚会。
时夏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还是被发现了啊。”
“不对啊，这事儿我谁也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闻夕：“……”
这人可能对自己的校园关注度没什么概念。
他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来无数人的讨论。想要瞒天过海，是不太可能的。
“表演什么？”闻夕问。
时夏搂着他肩，低声说：“这个就留点悬念了吧。”
闻夕看了看他，唇角动了一下，有点想笑：不就是表演个节目，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八月十七，正式举行校庆。
也就是在头天的晚上，时夏赢了比赛。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闻夕，两人在夏日的街头拥吻。
汗水打湿了背脊，混和着剧烈的呼吸，闻夕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当时的喜悦。
在这个夏日的傍晚，夜空炸开烟花，照亮了整个校园，也照亮了他们的青春。
晚会露天举行，舞台布置很漂亮，开场仪式也足够盛大，时夏抱着吉他上台的时候，全场气氛达到了高潮，偌大的操场充斥着尖叫与欢呼。
——至少此时此刻，只为他一个人。
时夏笑，然后敲了敲吉他板，食指比在唇边，示意大家安静。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没有警告，没有嘶吼，那一瞬全场安静得可怕，都在屏息凝神，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表现。
时夏从涌动的人群中，看见了闻夕。
“这首歌我想送给一个人。”他随意拨弄着琴弦，但依然很好听，“他今天也在场。”
时夏微微低头，修长的手指如他敲键盘时一样好看。
相隔人海，闻夕怔怔地望着舞台上的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年的眉眼被流转的灯光勾勒得很清晰。
闻夕的心跳在鼓动。
那点旖旎心思被夜色遮挡，不去想那双手曾经对他做过什么，那双无时无刻不令人沉溺的眸子正深深望着他。
身旁有人在说：“天哪！夏哥竟然会弹吉他！？”
“嘁，”是秦超的声音，“夏哥本来就会，初中那会儿还玩过乐队。”
“不过也就是随便玩玩。”他补充道。
随后一群人惊讶地吼叫起来：“什么！？你管这叫随便玩玩？？？”
吉他弹得很流畅。
嗓音低沉动听，唱得也很好。
台下挥舞着荧光棒，流光溢彩。歌声在夜空里散开，安静得很清澈。
“让我享受这感觉，我是孤傲的蔷薇。让我品尝这滋味，纷乱世界的不了解。”
时夏弹着和弦，抬头望着星空，像是看向了很远的地方。
“昨天太近，明天太远。默默聆听那黑夜。”
“月光晒干眼泪……”
闻夕一直看着他，这一刻舞台上的少年十分迷人，如同一颗明亮闪烁的北极星，被众生环绕注视。
指骨凸出的手在拨弄琴弦，那双眸子再次向他望过来。
“那一个人，爱我。将我的手，紧握。”
闻夕听到了自己的呼吸，这像是一种隐晦的表白，穿越人群，直接将他摧毁。
他看着时夏，少年的英俊的轮廓在灯光不断流转的阴影下若隐若现，然后他听见时夏唱：
“抱紧我，吻我。”
“爱——”
“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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