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岁
闻夕听了会，心情好了不少。
其实从见到时夏那一刻起，他就会感觉天空晴朗，阴霾雾散。
烟花绽开火星，在夜空中发出耀眼的光。
时夏又抽出几根，放在闻夕手上，迅速地点燃。他掏出手机，说：“拿好了啊。”
“操，”闻夕举着烟花棒，有点嫌弃，“像智障……”
咔嚓。
闪光灯伴着烟花的滋滋作响，时夏照了一张，少年的身影定格在画面中。
11：59分。
闻夕把燃尽了的烟花棒丢在垃圾桶里，说：“竟然偷拍我。”他抱怨道。
“冷死了，我要回去。”
12：00分，遥远的天边炸开盛大璀璨的烟火，时夏对着他又拍了一张。
少年正在说话，身后一片灿烂。时夏吻了一下屏幕，看着他。
“新年快乐，夕崽。”
烟火炸裂的声音太大，闻夕只看见那人站在不远处，逆着光，嘴唇张张合合，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啊？”闻夕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听说……”
时夏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对方能不能听见，“如果新年的第一天在一起，这一年就都会在一起。”
他只想此时此刻，说出来。
让天地和晚风都听见，十七岁那年的冬季，他和他，有烟火作为见证。
“愿新岁……”烟火渐次明灭，周围骤暗，只有路灯昏昏亮着，闻夕走进他眼里。
气氛正好。
月色也很美。
时夏忽然伸手，握住了闻夕的。
愿新岁，我爱的少年，万事胜意。
他们十指相扣。那双手微微抖了一下就没再动，时夏甚至希望这一刻永远都不要过去。
“怎么这么冷？”他说。
“……”闻夕没动，他方才被湿冷的风吹得冻僵的手，此时正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揉搓着。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样，但感情说可以。再多贪恋一分抓不住的、不可触碰的温暖。
足足三秒后，闻夕才慌乱地抽出手。“没……我没事，我不冷了。”
然后时夏就看着他转身，僵硬地走进网吧——同手同脚了。
在外面吹风久了，网吧里暖气就很明显，没多久闻夕的脸颊就染上了红晕。
时夏看他，本来想抬手蹭一蹭，但想起他刚刚那个反应，还是忍住了。
“傻么，不知道脱衣服。”
“……”闻夕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对，于是才把棉服外套脱下来，搭在电竞椅上。
他里面穿着蓝白色的的毛衣，浅色很适合他，像是阳光混合着纯净水的味道。
手指间的触感仿佛仍有残余，酥麻劲儿震的他脑子发懵。
“操……”闻夕埋着头，有点自暴自弃。
时夏闹着玩似的揉他脑袋，有点好笑：“怎么，被自己傻到了？”
以前他想这么做的时候总是忍着，可自从那次没忍住，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事情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最后变成顺其自然。少年发质很好，顺滑柔软的头发真的很好摸。
“？”闻夕抬头，他睫毛又黑又密，耷拉的眼皮可怜巴巴的，有点像小狗……
时夏收了手，呛咳了几声。“没、没说你。”靠……
他在心里惊叹。
好好的一个高冷暴躁少年，怎么变成这样了…………
讲道理，这也不能怪他把持不住。
屏幕上闪现极具科技感的画面，永夏的新皮肤「夏日火花」赛博朋克风格的特效瞬间炸裂。
“挺好看。”闻夕评论道。
“打一把么？”时夏挑眉，点击巅峰排位赛的界面，又退出来。
“忘了问，你什么段位？”
闻夕登陆游戏，笑道：“新赛季还没结算，应该在钻石吧。”
巅峰的段位机制，最低是青铜，往上依次是白银、黑铁、铂金、钻石、无双、巅峰大师。
闻夕上一次打还是在暑假，他平时没什么时间，巅峰几乎都是陪许觅玩，刚好卡在无双段。
闻夕：“我是不是不能和你排位啊。”他点了段位结算，果然掉在钻石二。
“我看看，”时夏凑过来，抖着肩膀笑了一会，把手搭在他脖子上，垂眼看他：“诶，要不……”
“叫声哥哥我带你飞？”
闻夕：“……”
“快点，”时夏非常不要脸地把耳朵凑过来，玩笑似的逗他道，“哥哥让你爽。”
“…………”
闻夕颇为不耐烦地推开了他。
“滚，爱打不打。”
时夏在赛季初花了三天的时间，就已经是巅峰大师49星。后续逃课期间又断断续续往上打了二十多颗星。
他和司舟始终霸占着本区榜一榜二的位置。
这么多天没打，不出所料，排行榜已经掉到了第七，而最高的已经一百多颗星了。
两个人随便打了几把，时夏没有想到，其实闻夕的水平是可以到大师的。
天啊。
为什么学霸打游戏一点也不菜。
连胜了十多场以后，时夏觉得娱乐局炸鱼没意思，就开始给闻夕打辅助，由此发现了新的乐趣所在……
一顿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已经半夜三点多了。
闻夕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困了？”时夏问。
他放假通宵打游戏是家常便饭，但闻夕就不一定。
“有点。”闻夕眼睛快睁不开了。
他下了机，往椅背上一躺，整个身子陷了进去。
时夏：“……”
他戳了戳闻夕的脸，说：“要不开个房睡吧。”毕竟在椅子上不舒服，睡久了还有可能会导致颈椎疼痛。
闻夕已经困得迷迷糊糊，感觉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温温热热的，他用手蹭了蹭，喃喃道：“嗯……我不去。”
时夏怔了一下。闻夕的声音难得有些偏软，听起来像是在撒娇。这大半夜的，他竟然又有点要升旗的趋势。
“……”
时夏舍不得闻夕在网吧椅子上睡，于是让人搂着他脖子，把人背起来去了旁边的酒店。
闻夕趴在他背上的时候已经清醒了。“操……放我下来……”
因为是深更半夜，周围没什么人，除了酒店前台看见他们进来的时候，心领神会似的偷偷笑了一下。
时夏开了个标间。前台小姐姐还特意提醒说他们酒店有大床房。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闻夕被放下来的时候脸就红。听见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更红了。
他不敢看时夏，偏过头盯着墙角。“说了不用，你还……”
闻夕埋怨的话被打断，因为时夏攥住了他的手，把他拉进电梯。
房间位于17楼，深夜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逼仄狭小的空间更让闻夕的心跳无处可逃。
“酒店睡得舒服些，明天再回去。”时夏低声说，像是在道歉。
“哦。”
闻夕点头，僵着手不敢动。
一直到房间门口，时夏才松开闻夕的手，他把空调打开，二人轮流洗漱，各自睡觉。
没再发生别的什么。
醒来时日上三竿，天气难得见了晴。这对于新年的第一天来说，应该是个好兆头。
时夏拉开窗帘，透明的落地窗视野开阔，能够看见外面的江景，大大小小的轮船浮在上面，游人络绎不绝。
看着闻夕的睡颜，他有点饿了。于是叫来一堆外卖，等人起床就可以直接吃。
……
闻夕睁开眼就看见那人站在窗边，他穿着灰色的毛衣，身材高大挺拔，线条滑至腰际陡然收起，及至臀部又……
靠。
大清早的。
或许是感应到身后的目光，时夏从阳光里侧过头，看见闻夕坐在床上，有点慌乱地拉了拉被角，像是在遮挡什么。
时夏愣了愣，忽然明白了。
虽说男人会晨勃是正常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对视的那一霎那，时夏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
他摸了摸后脑勺，说：“桌上有些吃的，你看看喜欢什么。”
不知道闻夕想吃什么，他就胡乱点了各种各样的，期待着里面总有一种是闻夕喜欢的。
闻夕点了点头，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茫茫然然的看着窗外。
“出太阳了。”
冬日的太阳总是令人喜悦。
他们在周围的街市逛了逛才回家，暖阳洒在身上的感觉很舒服。
闻夕不经意瞥见时夏冷峻的侧脸，想起来海子的诗。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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