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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小梁王校场立威,岳鹏举放箭救弟


书接上回。且说兄弟五个出来,欢喜连天,再各处走了一会,又买了三口剑。回到寓中,天色已晚。店主人将酒饭送上楼来,岳飞说道:“主人家,我等三年一望,后日便是十五,要进场去。后日须劳烦主人家早些备饭。”店主道:“相公放心,小店往年也侍候过应考的举子,现今店中还有几位相公,后日也要上场。后日断不会误了众位相公。”当晚无话。

        十五这曰,兄弟五个四更便起了,梳洗完了,店主已备好早饭,几人吃完,各各端正披挂。但见汤怀绿袍金甲,插箭背弓;张显是白袍银甲,悬剑挂鞭;王贵红袍红甲,衬一张红脸,似个火神爷下凡;那牛皋铁盔铁甲,内衬黑袍,恰似个烧炭的伙计。只岳飞,还是穿那件素白袍,又是旧衣。

        汤怀问道:“大哥如何穿这身旧衣,我给你做的那件锦袍如何不穿?师父的一副披挂,大哥不是也带来了么,怎不穿上?”岳飞说道:“这件素袍我穿惯了的,原就舒坦。况且今日教场比武,又不是个性命相拼,我不穿甲胄,兔得累赘。”众兄弟劝一回,岳飞不肯,众人知他有主意,也就罢了。

        列位,锦袍、披挂,岳飞为何不穿?原是那日穿了那件锦袍去见了宗泽,看宗泽有个疑心。回来后岳飞便思量了此事。心说我本贫寒,寒士布衣,也是本色,便定了主意。今日见兄弟们顶盔贯甲,鲜衣怒马,想那应试举子,大抵都是如此。自己布袍无甲胄,倒有个特立独行,异于他人。

        众人穿戴齐整下来,几匹马都已牵出,在店门囗候着了。店主人叫小二给每人的鞍袋内放了一包牛肉,十个馒头,说是应试人多,颇费时,若是饿了,可先用来垫垫。众兄弟谢过,鞍桥一侧的得胜钩鸟翅环上挂好兵刃,另一侧挂好长弓箭壶。五人正待上马,店主叫道:“且慢,几位相公,请先吃杯上马酒,好抢个状元。”小二早已斟好酒放在托盘中,各人饮过,谢了店主人的彩头,各各翻身上马,奔考场而去。

        几人来到武考的大校场外,各地举子有的早已到了。校场门首两侧一排摆了十余张书案,有书吏验名,军校领人,指定位置,等候开考。五兄弟验了名入校场。但见一座大帐立在校场北沿中间,帐门口安放了四案四椅。那大帐立在一三尺高的台上,帐外左右,军校、旗牌分列。台下中间立一杆大旗,旗上四人大字“为国抡才”。却是作怪,校场的南边靠墙角处,也立有一帐,倒小一些,帐外也立一旗,上书一个斗大的“梁”字。岳飞便知那是小梁王的帐了。军校领五人到了校场南沿,指了位置,五人骑马列好,四下观望。过了一个时辰,看看天色已明,各路举子也都到齐,略看一看,有个五百余人光景。有宋一朝,崇文抑武,武事不兴。文科进士,凡两宋三百余年,取了四十八万余人,武进士仅三万余人。又有颇多武人,以武考得了功名,又走门子、托人情,逐渐改为文职。由是武考每科人数不多。况宋制三年一武进士大考,限取百名,才有了这般武考萧条之状。

        忽听一通鼓响,四位主考官入场,各自下马入座,军校、旗牌参拜了,奉茶。四人坐定之后,喝了两囗茶。张邦昌忽对宗泽说道:“宗大人,想你的得意门生岳飞,已是到了。”宗泽不悦,冷冷答道:“我看那小梁王已经到了。”一时无语。那张邦昌便唤了旗牌吩咐道:“先试弓箭,开考吧。”旗牌下去传令,一时便热闹了起来。校场内早已设好了多处箭垛,划好了线。军校唱名,书吏记录,多处便开了考,一时场内箭声嗖嗖。

        张邦昌说道:“宗大人,何不唤岳飞上前,就在我四人近前试射,也好让我等,见识一下贵门生的箭木。”宗泽答道:“岳飞汤阴人氏,几时就成了我的门生。况他一介寒士,如何特殊相看。张丞相,依我之见,还是先传梁王上前。”当即吩咐,传举子柴桂前来试箭。不一刻,小梁王骑马来到台前,下马上了台阶,给四位主考施礼后立定。张邦昌见宗泽叫了小梁王,也吩咐叫岳飞上来。

        岳飞上得台来,给四位主考施礼后,跪下听令。宗泽见那梁王立定不跪,有心挫挫他的骄气,便问道:“你是柴桂?”梁王道:“是。”宗泽说道:“你若不来参考,原是一家藩王。上得前来,当请你上坐。你今既来考试,便降作了一个举子,举子见考官不跪,是何道理?”

        梁王听宗泽如此说,无言以对,没奈何只得跪下。

        宗泽又道:“你一个好端端的王爷,不在蕃内享福,来在京师,不知听哪个奸人挑唆,来夺这个武状元。想那武状元,就是实授了军职,在你眼中又当得个甚,如何弃大就小。况且今日天下英雄齐聚于此,内中就没有手段强过你的吗?怎保稳稳地状元到手。你不如听我一言,回去就蕃,安享清福,岂不为美。而一旦上场来争,对战之中,刀枪无眼,若有个差池,岂不难堪?”

        那小梁王听宗泽这话,心中恼怒,朗声答道:“我柴桂虽是个藩王,却也是大宋子民,从来就有个上阵杀敌,为国尽忠之志。宗大人如此说,是要凉了我的报国之心吗?况且我降身武举来考,便是与其他举子一般。若真是对战中有个长短,也断不会埋怨他人,只怪自己艺业不精。”

        这话一说,宗泽也就无言了。张邦昌便道:“既如此,那就先试柴桂弓箭。岳飞,你也一同来试。”当下令摆好箭垛。武进士考射,摆垛一百五十步,射中方为合格。那柴桂说道:“张大人,我要射两百步。”张邦昌心喜,便道:“使得,给柴桂摆两百步。”柴桂下来,立定了弯弓搭箭,连射三箭,取靶来看,俱中红心,也是箭法超群。

        那张邦昌得意,便叫岳飞来射。岳飞下来,那箭垛已摆回原处一百五十步。岳飞也不言语,老老实实射了三箭,也中红心。柴桂见岳飞箭法,不免有轻视之意。二人上台复命,张邦邦说道:“岳飞,是你这等箭法,也敢来夺状元,真个是不知天高地厚。”岳飞答道:“大人,武考三场,又不是仅凭射箭便定状元。岳飞习武,只为报国,并无贪求富贵之心。”张邦昌一时语塞,只好说道:“你二人暂且退下,等候下场对战。”二人退下各回来处,不提。

        岳飞回来,王贵便问:“大哥怎不施展绝技,压那梁王一头?”岳飞说道:“我自有主意,不须多言,你几个可考了箭?”汤怀说道:“我们都考过了,方才回来。”那牛皋看闲来无事,便叫饿了,掏出牛肉、馒头来吃。几人也略觉饥饿,也便来吃。应试举子,试过了箭,可参与二场对战的,也多掏出干粮来吃,知下场对战,须先吃饱了添把气力。

        过不多时,箭考结束。旗牌骑马绕场,问哪个举子先下场挑战。早有一位按捺不住,催马执刃,直奔校场中央,立定大呼:“济南府章丘举子施全忠,请各位英雄指教。”看这施举人,身形壮硕,一身红甲红袍,提一杆三股钢叉,威风凛凛,那是讨敌叫阵啊!早恼了一位英雄,打马飞出,口中大叫道:“真定府平山县左怀庆讨教。”更不多言,二人战在一处。那左怀庆一口大刀,也是红盔红甲,端的好两个彩头。战不多时,施全忠一叉锁住那左怀庆大刀,只一拧,那刀险就脱手,再抽叉一拍,那大刀落地,这左怀庆便败了,含羞退回。又一人大呼“襄阳府宜城县张琦来也”。二人又战在一处。那施全忠武艺精熟,战十余合,张琦落败退下。按例连胜两阵者退场歇息候战,那施全忠便退下了。一时间,各路举子轮番上阵,各有胜负,然俱是点到即止,断无以命相搏。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那武艺稍逊的举子,一上场,三五合便已有数,因是并无大伤,仅几个带点小伤退下。

        战过几轮,连胜两阵者退下将息,场上无人。众人正在观望,忽一人一骑,打马直入校场,口中大呼:“南宁州举子柴桂讨教”,是跃马而入。看这柴桂,跨下黄膘马,掌中乌金刀,一身金盔金甲,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众举子因见了此前这人去主考大人面前问话试箭,略一传问,便知是那小梁王。看他出来叫阵,不免个个迟疑,无一人肯上前。

        柴桂见无人上前,高声连呼三遍叫战。武举丛中,一人分开众人,催马下场,走近前大呼道:“真定府平山县白亮讨教。”这武举银盔银甲,使一杆银枪。更不多话,二人战在一处,约七八个回合,那柴桂卖个破绽引白亮来刺,忽使出一个荡刀式,荡开长枪,一刀斩在那白亮的肩颈之处,一时血溅三尺,死尸栽落马下。

        可不得了啦!一个校场,一时是鸦雀无声,那擂鼓的、举旗的、记录的都是目瞪口呆。那场外举子,也是你看我瞅,无一人发声。那台上四位主考大人,看柴桂斩了那真定举子,也是发呆,不知怎处。那张邦昌稍愣片刻,立马说道:“战阵交锋,刀枪无眼,有个失手,也可见谅。再来,再来。”那旗牌得了话,满场飞奔传话。这话一传,早恼了一位好汉,跃马而出,大喝道:“真定府平山县梁雄,请梁王赐教。”看此人,好大一条壮汉。一身黑甲,使一囗宣花月斧。上得前来就劈,眼见得便是那白亮的同乡好友。二人战在一处,约二十合,柴桂又斩梁雄落马。一时间校场内鼓噪,各路举子份份嚷骂。

        这武考对阵,虽争个输赢,却也都循个点到即止,断无伤人性命之举。这柴桂连杀二人,已是激起全场义愤,纷纷叫骂。你道这柴桂,为何要犯众怒校场杀人?一则他柴家嫡系子孙,有丹书铁券,在大宋境内,非谋逆不受刑伤。二则这小梁王铁心要夺这武状元,也是杀人立威,看哪个敢来与他这王爷千岁相争。张邦昌见场内鼓噪,当即命传话,“柴桂连胜两阵,退下歇息。真定二举子各发银五十两,官府送还归葬”。旗牌满场传令,各路举子敢怒不敢言,那河北各府举子,也是各自私语,不知何为。一时间场内空旷,无人下场。

        又过一刻,那小梁王催马再入场内叫战,各路举子竟无一人上场,都知他是个王爷,就是手段强过他的,也不敢伤他。既便赢了他,也知遗祸无穷,因之一时便冷了场。

        哪曾想,早有一人已跃跃欲试。你道何人,正是那岳飞的兄弟,王贵。王贵看了小梁王刀法,已知和自己只在伯仲之间,料得下了场,既便赢不了他,也无性命之忧。况满场举子,无人敢应,自己若下去,说不得卖个人情,那梁王也心知肚明,为日后或有个铺垫。主意已定,王贵打马跃出。岳飞大惊,伸手来扯,已未扯到,这王贵便下了场。

        王贵打马到了柴桂近前,大呼道:“相州汤阴县举子王贵,请王爷赐教”。那梁王见王贵红袍红甲红脸,手中一口大刀,看身形气度知是一劲敌,便道:“请王武举赐教,请。”更不再说,二人战在一处。三五合一过,小梁王便知王贵的武艺与自已不相上下,若说差,也只毫厘之间。那场外举子见王贵使刀,懂行的看几合战过,便知王贵不弱,忍不住大喊助威,只望王贵赢了梁王,杀杀梁王的威风。二人再战十余合,那梁王便是杀心又起。听场外举子鼓噪助威,梁王便定下了必杀王贵的主意。心知若杀了王贵,便再无人敢战。当下一刀紧似一刀,只要斩杀王贵立威。

        若单论武艺,王贵只略逊梁王一分,若尽力施为,当可战个平手。但王贵知他是个王爷,不敢伤他,这刀上就留了一分;二则恐赢了他,为日后遗祸,这气上又弱了一分。不承想,那小梁王却已是要杀他立威了。两下一地,王贵便已是险象环生。岳飞看二人相争,已心知不好,再战十余合,王贵败象已现,只剩得个招架。岳飞心急,思量一刻,暗暗将弓交在左手,右手搭箭扣好,只待时机。

        再看那场上,小梁王一囗金刀,已将王贵缠定,王贵是左支右绌,尽力支撑。忽地梁王一刀劈下,王贵举刀相迎,却不料梁王这是个虚招,刀上并未使力。刀一落王贵刀杆,变劈为削,顺刀杆直削王贵左手,王贵撒手,等刀锋过后再抢刀杆。哪知梁王刀上未曾用力,刀头一收,刀尾荡起直望王贵刀杆一挑,那王贵的大刀便被挑在一边,正是中门大开。梁王刀头已正,只当枪使,往王贵胸颈处直直捅来。王贵大叫不好,已是慌神。

        岳飞弯弓搭箭,原是思量好了,若王贵有险,则射那梁王的马臀。却是巧,二人正战在岳飞正面处。那梁王刀头捅出,正在正面。岳飞看得真切,说时迟,那时快,一箭已是飞射而去。正巧那梁王的刀尖离王贵颈项处只差两分,那箭便到了,正正射在刀身之上。岳飞用的是周侗传下的铁臂弓,可射三百步开外,弓大力沉。这一箭射在梁王刀上,便将那刀头震歪,可可的一刀,直从王贵头肩空处捅过。王贵本已知不好,不想刀头捅歪。只吓得一身冷汗,如何还敢再战,是拔马就跑。那梁王刀身上吃了这一箭,也是大惊,心知自己这一刀,是尽力捅出。不料一箭之力,竟将自己刀头荡开,当下也是一呆。再看王贵,早已跑远,转进了人群之中。那梁王略愣了一下后,凶性大发,跃马舞刀,满场大呼:“放箭者出战,放箭者出战。”

        那台上张邦昌见梁王气盛,也指望他这一战震慑全场,谅也无人敢再战,那这状元便是梁王掌中之物了。便传令那旗牌:“何人大胆,敢放暗箭,传那放箭者上场,传那放箭者上场。”那旗牌得了令,也是放马绕场飞奔,大叫道:“主考大人有令,放箭者上场,放箭者上场。”

        王贵已回,挤过来到了岳飞跟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听那场上连声叫喊让放箭者上场,几兄弟心急如焚,汤怀问道:“大哥,这可怎生是好?”岳飞看这情形,知道捱不过去了,对几人说道:“看来我只有下去会会这小梁王了。几位兄弟,今日我若有个好歹,只望你们把我的尸身带回去,好好看顾我娘和义父。还有,你们大嫂过几月便要临盆,我若有个短长,望各位兄弟照应我儿。”说完不再言声,打马入场。几兄弟连声哀呼“大哥,大哥”。

        岳飞催马入场,到了柴桂近前,抱拳施礼,说道:“梁王千岁,武考对战,论个输赢,也是正当。千岁何须必要取人性命。都是大宋子民,人人俱是十年一望,千岁奈何全无体恤寒士上进之心?”

        柴桂答道:“岳飞,两军对阵,你死我亡,哪有那多心慈手软?你若惧了,尽管退下。若你真肯服输退去,本王日后必当重谢。”

        岳飞说道:“千岁,今日之势,已成骑虎。我若退去,当有何颜面立于世间,况也给师门添羞。说不得,岳飞只这一命,请千岁指教。”岳飞年近二十,也正是血气方刚之年,看那梁王气焰嚣张,也是不服。况且今日之势,如何退得,想义父周侗,名满天下,若今日退却,当如何面对义父恩师?

        那柴桂见岳飞不肯退让,也是杀心大起,说道:“既如此那就不须多言,来来,你且来试试本王的金刀。”跃马上前,举刀便劈,二人缠斗一处。岳飞虽下了场,却也是忌惮他是个王爷身份,不敢放开手脚。那柴桂却已生了必杀岳飞之心,刀刀凶险。那台上宗泽,早知岳飞武艺,今见柴桂战了几场,也是心惊。知那柴桂勇武,武艺也有岳飞的七八成。见岳飞只是招架,暗暗心焦。再看两合便吩咐旗牌:“传令,叫二人停手,都上前来问话。”那旗牌忙去传令。柴桂听叫停手,也便停了刀,打马往大帐处过来。岳飞也住了手,过来见考官。

        二人到了台下,下马上阶,见几位考官施礼、跪下。张邦昌早已按捺不住,戟指大叫:“岳飞,你好大胆,教场内敢施暗箭。我看你微末小技,也敢来争。来呀,把岳飞扠出去,赶回原籍。”

        宗泽大叫道:“且慢”。宗大人看那张邦昌一味袒护柴桂,早已不满,见岳飞要吃亏,这才大叫一声。军校听宗泽发话,也不敢动了。宗泽问道:“岳飞,比武场上放箭,是何道理?”岳飞答道:“大人,与柴桂对战的是我义弟王贵,我看他有性命之忧,救他一救,断无施暗箭伤柴桂之意。”宗泽道:“我朝武考,历年来也无伤人性命的,顶多就是个伤残。你为救兄弟出手,也情有可原。我再问你,你与柴桂对战,为何只是招架,不敢还手。你当国家武考是儿戏吗?”

        岳飞听宗泽这话,抬头望见宗大人双目圆睁,满脸不服之状,把心一横,答道:“大人,我因柴桂是个王爷身份,不敢放肆,若柴桂敢与我签下生死文书,我才敢尽力施展。”

        岳飞这话一说,看宗泽有如释重负之感。而那张邦昌、王绎、张俊三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说话。那梁王柴桂料不到岳飞说出这话来,一时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但那梁王,毕竟也是个二十岁血气方刚的男儿,况这个身份,一向狂妄骄横。刚听了岳飞所言也是一愣,不过一刻,骄狂之气顿生,必杀之心又起,便朗声说道:“好,我便与你立下个生死状。”宗泽听柴桂答应立下生死状,立马招一亲兵近前,耳语几句,那亲兵飞跑而去。张邦昌三个看已成骑虎之势,也不好说话了。

        宗泽吩咐道:“来人,去写生死文书来。”书吏忙取纸笔,帐内书案上去写,不一刻,写就给四位大人过目。四人看了也不说话,只点了头。那书吏立马进去又照写一份。岳飞、柴桂各拿一份,看过后签名画押。宗泽有心将这事坐实了,便吩咐旗牌:“你将此两份生死状拿了,去场内向各路举子宣讲数遍。”那旗牌拿了下来上马,满场飞奔,高叫:“柴桂、岳飞各签生死状,两人对战,但有死伤,各安天命,与对方无关。”绕场两周,高喊了数通。回台上将生死状交与宗泽。

        那张邦昌心有不甘,目视柴桂,使了个眼色,便道:“柴桂刚才与王贵战了几十合,当休息一刻。柴桂,你且回去歇息片刻。”那柴桂下去上马,奔回自家大帐。四位考官再不说话,各自吃茶,岳飞也只好站立一旁等候。

        那柴桂回到帐内吃茶歇息,带来的手下都是悍勇之士,围过来问道:“王爷,如何与那厮立了生死状?若有个差池,小的们回去如何向老王妃交代?”那柴桂说道:“我也是吃那厮一逼,一时火起,便应了他。现在想来,也觉有些不妥。”内中有一人道:“王爷勿忧,想那厮难不成吃了熊心豹胆,敢杀王爷。王爷但去,我等都挤去前头,若看那厮张狂,一齐拥上,先将他乱刀砍死。”柴桂听此一说,心中大安,吃了茶,略坐一坐,上马提刀奔向校场中来。柴桂停马于校场中间,勒住等岳飞下场。

        岳飞正要下去,宗泽叫道:“且慢,岳飞你为何未曾披甲?”岳飞回道:“岳飞家贫,无银购置盔甲。”宗泽说道:“你去和柴桂对阵,若无盔甲,岂不吃亏。来呀,给岳飞拿副盔甲来。”先前跑走的那宗泽的亲兵托一副盔甲上前,帮着岳飞披挂好,却是一副镔铁锁子甲。岳飞虽身材高大,但气质儒雅,穿武袍则添了几分英气。哪料这全副盔甲一上身,立马便似变了个人,恰似天兵神将临凡。不光宗泽,张邦昌等几个俱是大惊,暗替柴桂担心。岳飞谢了宗泽,下台来飞身上马,得胜钩上取下沥泉点钢枪,腿一夹,那坐下闪电白龙驹是长嘶一声,放开四蹄,直往小梁王奔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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