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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老宗泽初会岳飞,莽牛皋校场私拼


且说周侗和岳飞,回了汤阴县永和乡,知会了几位员外。众人聚一处商议了一回,打点盘缠,置办新袍。那汤怀心细,知岳飞节俭,仅只几件旧袍,都是素布的。因是也叫给岳飞做了件上好的白色锦袍,暗自装上,等大考之日,好叫岳飞穿上。

        选了个良辰吉日,五个兄弟告别父母,骑马奔东京而去,少不得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这一日便到了东京汴梁。岳飞对四人说到:“到了这里,我们都须把旧时性子收拾些,莫要生事。”牛皋笑道:“大哥,难不成京师里的人都是吃人的吗?”岳飞道:“这里王公大员,公子豪富多得很,哪是我们那里荒村小县可比。若是动了粗鲁,惹出事来,哪个来解救。”汤怀和张显笑道:“大哥忒的小心,那我等就把嘴扎了,手也束了就是了。”

        兄弟几个说笑间进了南薰门。王贵几个带的盘缠颇丰,当下找下了一处上好的客店,安顿下来。洗漱之后,叫了酒食。那京中小二,囗齿伶俐,知是几位赶考的举子,好一顿奉承,又说了京里几处好耍的去处,好叫几位爷去散心游玩。吃罢酒饭,看天色将晚,五兄弟连日赶路也觉困乏,都早早歇了。

        次日早饭过后,岳飞说道:“我这里有封相州都院刘大人的书信,叫我去投给东京留守府的宗大人。你几个就在店中,切莫乱走,待我投书回来,一起出去走动。”那牛皋便道:“总是无事,不如我们四个都陪大哥去。”岳飞道:“留守府是何去处,哪敢这多人去吵嚷。我自一人去,投了书便问。”汤怀听岳飞要去留守府投书,便将那件锦袍取出,定要叫岳飞换上。说大哥去这等大去处,不可太寒酸。岳飞本不愿意换,众兄弟不依,强与他换上。岳飞便穿了新锦袍。

        

        当下岳飞便去问掌柜的留守府去处。那掌柜的知道岳飞等人是来大考的举子,又见岳飞气宇轩昂。听得是去留守府投书,便有个巴结奉承之意,当即叫个小二引路,陪岳飞去。

        到了留守府,岳飞对门囗的旗牌道了辛苦,说道:“烦劳军爷通报,相州武举岳飞,特来拜见宗大人。有相州刘都院一封书信,要面呈大人。”那旗牌见岳飞锦袍、骏马,又有下人相陪,不敢怠慢,急进去通报。不时出来叫进。旗牌引岳飞入内,拐了几处进了大堂。那宗泽已在大堂坐定。岳飞看那宗老爷,身材高大雄健,相貌堂堂,不怒自威。一部长须飘洒胸前。虽看年纪应有六旬,却端的是个威风凜凛老将军。

        岳飞拜了宗老爷,呈上书信。那宗泽叫了起,吩咐看了座。因着岳飞是个武举,有功名,再者知是刘光世推荐,便叫坐了。老爷看了信便说道:“先前刘大人就曾来信说了你,夸你了得,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岳飞回道:‘’不敢,那是刘大人抬举门生。‘’宗泽又道:“刘大人说你家贫,我看你衣着光鲜,这是何说?”这便是这宗老爷起了个疑,以为刘光世受了岳飞财物,替他说话。

        岳飞听问这新袍,便将原由回了宗老爷。宗大人道:“原来如此。岳飞,看来你的义弟倒是颇为敬你。也罢,刘光世说你能开三百斤强弓,武艺精绝,又熟读兵书,颇有心得。我今日且先试你一试。”吩咐道:“把我的铁臂弓取来,箭也取来,齐去校场验看。”

        列位,那宗泽武艺高强,臂力超群,东京军中无人能用得他的强弓。到了校场,宗泽问岳飞:“你是步射还是骑射?”岳飞回了骑射,宗泽便叫牵匹马来。岳飞上马握弓,催马驰入校场。因着为要宗大人高看,岳飞抖擞精神,催马跑到距箭垛近三百步,弯弓搭箭。一时开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施展那九箭连珠,左右双射的绝技,是连射九箭。校场内早已彩声如雷。抬箭垛来看,九支箭齐整整俱中红心。

        宗泽大喜,连道好箭法,光世不欺我也!又问岳飞:“你使何兵器?”岳飞回了使枪。宗泽便吩咐道:“取我的铁枪来。”一时铁枪取来,递与岳飞。宗泽道:“岳飞,你就在我面前,步下使一路枪法我看。”岳飞听命,提枪退后,摆开架式,打起精神便把那陈武的枪法使了出来。三十六个招式,七十二般变化,一一使出,却是全不好看。那一众武官,却是喝彩连走。为何?这干人等,都是上过阵的武将,看岳飞使枪,便知不是江湖上的花枪,正是军中战阵上杀人的枪法。看岳飞枪法精绝,如何不叫好?一时枪法使完,岳飞气不喘,色不变。宗泽又是大喜。老将军知道自已的铁枪沉重,岳飞使那铁枪,却是轻若无物,如何不喜?当下吩咐道:“我与岳飞回内府说话,你等不须跟来,都不得入内。”引了岳飞,径去内府。

        入了内府,叫岳飞坐了,看了茶,便吩咐道:“退下,掩门。”宗泽说道:“岳飞,看来刘光世信中所言,句句是实,我也就不考问你兵法了。我也知晓,你是周侗的义子,周先生一生所学,看来都传与了你。当年你那两个名满天下的师兄,卢俊义和林冲,我也识得。今日看你的武功,不在他二人之下。”岳飞便道:“不敢,这是老大人抬举门生。”宗泽又道:“岳飞,今科大考不同往年,删减了些繁复之事。第一试弓箭,第二便是直接下场对战。这两项优异者,才考策论兵法。我观你所能,今科夺个武状元,料也不难。但是岳飞,今科却有个难事,难免对你有些妨碍。”

        岳飞便道:“门生请老大人指点。”

        宗泽说道:“我想你也知晓些我朝旧事。当年我太祖武皇帝陈桥举事,柴家人让了天下于太祖。太祖爷感念柴世宗恩德,就让柴家世代驻于滇南,封梁王,驻节南宁州而世袭。当时颁下丹书铁券,”柴家嫡系子孙,于大宋境内除谋逆之外,不加刑伤”。柴家百余年来安于滇南,传诸今世,出了位梁王,姓柴名桂,字排福。因年青,都唤作小梁王。这位梁王已进京多日,说是有要事上奏。见过圣上后,便四下走动,放言今科也要参考,要夺那个武状元。‘’

        岳飞问道:“老大人,想这小梁王,万金之躯,如何看得上个武状元?”

        宗泽说道:“岳飞呀,你不晓得,近日童枢密驻兵雄州,大战将起,今科武考提前,都因此事。当日圣上定武考之期,曾言道“今科武状元,便是朝廷委任的河东路马、步军副元帅”。想那小梁王,必是听得这一说,这才借故入京,要争这个状元。柴家安居滇南,已逾百年。小梁王此举,一看便是冲着掌军而去。你想,若小梁王掌了军,多方勾连,一旦成势,圣上怎可安卧。我观圣上于此事也是心忧。但京师大考,小梁王凭正途来考,你又阻他不得,因是我说这是你一大妨碍。”

        岳飞问道:“老大人,那小梁王弓马如何,难道今科状元就非他莫属不成?”

        宗泽道:“我听说这位小梁王,年方二十,弓马娴熟。也是自幼好武,诞请名师调教。还有一宗,今科圣上点了四位主考,第一个便是丞相张邦昌,另两个是兵部尚书王铎和右军都督张俊,最末一个便是老夫。那小梁王备下厚礼拜望,听说他三个已许了他今科状元。我这里回了他八个字“为国抡才,惟一公耳”。岳飞,你这次时运不济,却是怎生处置?”

        岳飞说道:“老大人,小梁王生了这心,却是为难。想他千金之躯,武场上哪个举子不存个忌惮,如何敢放胆施为?”

        宗泽道:“岳飞,我今日和你说这事,也是叫你有个小心。不过,现在圣上也是左右为难。那副帅之事,金口玉言又收不得。你去参考,只管尽力施为,我自会看顾你。好歹不能让这小梁王夺了今科这个武状元。你回去后好生思忖,来日校场内,也只有看形势随机应变了。”二人再叙一回,岳飞告辞回去。

        回去后,岳飞与四个兄弟讲说了宗大人府中之事。那王贵、牛皋不服,只说来日必上场会会这小梁王。岳飞心中有事,也不好说,几个兄弟聚一处商议一回,因见才近正午,便都嚷着出去走走。

        五兄弟叫了酒食,边吃边聊。岳飞说道:“昨日听小二说道,这东京大相国寺香火旺盛,每日拜佛听经的人甚多,做买卖的都往那里去,几成了个大集市。我们等会儿便去相国寺走走,如何。”几兄弟都说使得。当时吃罢,问了掌柜的路径,一齐出了门,往相国寺去耍。

        上得街面,果然是天子脚下,汴京盛地,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兄弟几个东看西问,只觉眼花缭乱。

        单说那牛皋,关中人氏。关中之地,早已不复汉唐繁盛。唐后混乱,关中早已残败。今曰来了这京都汴梁,已是头昏眼花。东摸西看,七弯八拐,早已不见了几个兄弟,牛皋却也心中不慌,心说:“我自耍我的,自问路往相国寺去罢了。”打定主意,也便随着人流走马观花,怡然自乐。走了一路,正想找人打听相国寺的去处,且听身后有人说道:“罗兄,我们且去相国寺耍耍,如何?”又听一人说道:“你可知相国寺去处?”那个又道:“我前年来过京都,便去耍过,端的是个热闹去处。今日陪罗兄去走走。”

        牛皋听二人也去相国寺,便有了心,放慢了步子,待二人走过便跟在他们身后。但看二人,一个穿红,一个着白,身形高大壮健,想来也应是入京应试的武举。牛皋随二人七弯八拐便来在了相国寺,果然好大座山门。山门外人声鼎沸,叫买叫卖的好不热闹。那二人进了一棚,牛皋也随着进去。那二人坐了一桌,叫了茶水、果干后坐下,牛皋也去凑一桌坐下。原来是个说书的所在。那说书人正在讲说杨家将金沙滩的故事,说的是七狼八虎闯幽州之事。侍茶的见牛皋三人进来听书,坐了一桌,以为是一起的,也便给牛皋也上了茶水、果干。那牛皋憨呆呆,也不管不顾,兀自吃茶听书。

        一回书说完,早有个后生端一托盘来各桌请赏。那穿白袍的便袖出一锭银子,约有半两,放在盘中。那求赏的后生立马跪下谢赏,直说谢爷爷打赏,爷爷公候万代。那红衣的便道:“贤弟如何赏他这多?”白衣的说道:“这回书说的是我祖上的故事,七狼八虎护定了真宗天子。我听的得意,所以厚赏。”不一刻,又换上一个说书的,却讲了一段兴唐故事,说的是罗成独擒五王之事。正说道“那罗成独自一人挡住山口,让那洛阳王王世充、南阳王朱灿、湘州王高谈圣、明州王窦建德、曹州王孟海公不得脱身,要独擒五王”!那穿红衣的立起,大叫道:“好!好赏。”早有求赏的托了盘过来,红衣的袖出一锭银子,足有一两,放在盘中。那后生跪谢,又立起大叫道:“谢这位大爷赏纹银一两。大爷今科高中,封候拜将!”

        列位,这生意人就是机灵。看二人身形便知是武人,听说话是外乡人,便知是来参考的武举,便有了这一嚷叫。那穿红衣的大笑,白衣者问道:“罗兄如何赏了这多?”红衣者道:“他说的罗成,那是我祖宗。一人独擒五王,且比你那祖宗要强。你那祖宗七八个上前,也未护得天子周全。”白衣者不悦,说道:“罗兄,休要夸赞祖宗,你我这就回客栈披挂了去小校场较量,若是胜的便去抢今科的武状元,若是败的只管回家,你可敢吗?”那红衣的答道:“如何不敢。你我这便回去换衣取兵器,小校场一分高下。”

        牛皋听二人夸祖宗,原本也要来争,突想到不知自家祖宗是何能人,便不敢来争。又听二人要去小校场争抢武状元,不禁大急,心说:“这武状元是我大哥的,如何让你两个抢去。”跑出棚外,又不知何处去寻岳飞几个,便只往客店处跑,心中想道:“待我回店拿了双锏,也去小校场,只从这两个手上抢下武状元,给我大哥。”

        牛皋跑回店中,就叫小二备马,忙上房取了双锏,便问那小校场的去处。那掌柜的便道:“那小校场是块闲地,当年是禁军的一处营地,因太小了,后来废在那里。京中好武的便去那里骑马射箭,耍枪使棒,都叫它做小校场,就在南薰门处不远。”那牛皋心急,骑了马便往小校场去。到了南薰门,又问了几个人,方才找着去处,急急赶去。

        这牛皋赶到了小校场门首,就听里面有人大叫“好枪法”。牛皋大急,忙进校场,见方才两个都换了武生衣服,照旧是一红一白,走马舞枪,正在酣战。牛皋大叫:“这武状元是俺大哥的,你两个鸟人,怎敢在此争抢,且吃我一锏。”拍马上前,照那红衣的搂头就是一锏,那人举枪一挡,也颇觉沉重。便对那白衣者说道:“兄弟,这是哪里来的个野人?你我兄弟,比个甚武艺,不如拿他来耍耍,等他大哥来,看是怎的个人物。”白衣的便道:“说的有理。”举枪也来战牛皋。原本二人武艺,任一个便可败了牛皋,因听他叫嚷武状元是他大哥的,便有心缠住他,等那大哥来。当下这二人围住牛皋,左刺又撅,把那牛皋弄得手忙脚慌,想脱身又脱不得,不禁心中大叫:“大哥呀,你如何还不来呀,再不来这武状元就让人抢啦。”

        且说岳飞几个,走丢了牛皋,也是心急,找了一回,也没寻见。那汤怀说道:“大哥,牛皋知道我们去大相国寺,他便是问路也寻得去,我们只管去相国寺寻他。‘’四人急急赶到相国寺,来到山门,四处寻了一回,也未得见。那张显便说:“大哥,不如我们回店里去,保不齐牛皋寻不见咱们,自己回店里去了。”岳飞说递:“有理,这人山人海的,哪里去寻他,咱们就回店里等他。”

        四人回到店中,问那掌柜的可曾见牛皋回来,那掌柜的答道:“先前那位小爷着急忙慌地回来,叫牵了马,又去房里拿了兵器,说是去小校场和人争抢武状元去,却不知为何?”岳飞怕那牛皋惹祸,急问小校场在何处。那王贵袖出一粒碎银,递与掌柜,说道:“劳烦掌柜的,叫人将我等的马牵出来备好,我几个上房换衣取兵器。劳烦唤个小二哥引我等去小校场。”那掌柜的马上叫下人去办。不一时,四兄弟换了武服,提了兵器,出门来上马,早有个小二也骑了马,带几人去小校场。

        几人赶到小校场,刚进去,就听见牛皋在那里大叫:“大哥你再不来,状元就叫人抢去了。”岳飞抢上前,见牛皋被一红一白二人缠住,手忙脚乱,一脸大汗。见那穿白的,骑匹白马,使一杆烂银枪;那穿红的,跨下一匹枣红马,使一杆錾金枪。二人一盘一旋,缠定牛皋。岳飞叫道:“你几个莫动,待我去会会这二人。”催马挺枪向前叫道:“休伤我兄弟。”

        那二人正双枪并举,枪首相叉,来剪牛皋。岳飞看得真切,挺枪直攻二人枪交之处,使一个压枪式,力贯枪尖,连拨带压,用了一个弹劲儿,那两杆枪便失了力,一齐向地下扎去。二人大惊收枪,把岳飞上下打量,说道:“你便是这黑汉的大哥?可否通个名姓?”岳飞答道:“在下河南汤阴县人氏,姓岳名飞,字鹏举。这是我几个结义兄弟。敢问二位高姓大名?”那红衣者答道:“我乃湖广罗延庆,他叫杨再兴。岳兄,今科这状元权且让与你,我兄弟去也,日后有缘再见。”再不多说,二人拍马径自去了。

        岳飞看二人去了,回头看牛皋喘气如牛,便问道:“你是走到哪里去了,如何却在这里与人相争。”牛皋道:“大哥说得好笑,我因听他二人要来这小校场争抢武状元,这才跑来,要抢了状元给大哥。没曾想这两个蛮子扎手,亏得大哥赢了他俩,这状元才未被他们抢去。”岳飞笑道:“这状元是考场上驘了天下英雄才得的,哪有三两个私抢的。”牛皋道:“那我不是在这里白忙活了一气?累得我这一身臭汗,又须多吃几碗酒饭。”众兄弟大笑,一起回客店,不提。

        次日吃罢早饭,王贵、汤怀、张显对岳飞说道:“大哥,我们久想买口剑来挂挂。昨日那两个蛮子都佩剑,牛兄弟自己也有口剑,我们今日去街上各买口剑,给大哥也买一囗,可好?”岳飞道:“武人佩剑,也有个看相,原是应该。我因无余钱,所以未说起这事。”王贵道:“不妨,大哥也去挑一口,我带的银子颇多,替大哥买。”

        几人问了掌柜的路径,走到一条横街上,都是卖刀剑披挂的店铺。几人看了几家,俱是些寻常刀剑,只作得个饰物。又走了几步,看一店内摆放了几件古董,墙上挂了几幅字画,柜上陈列了五七口刀剑。岳飞等进店,问店主:“我等要挑几口剑,可有好的,愿求一观。”那店主见是买剑的主顾,立马吩咐取出几囗剑,来给几人相看。岳飞看过便问:“可有好的?这几口不中用呢。”又取几口来。一齐取了三回,岳飞都不中意。那店主便问道:“尊驾对小店中的剑都不如意,倒请指教。”岳飞道:“贵店中这些剑,若是王孙公子佩带,图个好看,却都是要得。但若上阵拼杀,保家护国,如何用得。”那店主听岳飞此言,便道:“原来如此,尊驾是要杀敌的利器。小店还有一口好剑,轻易不拿出来示人,尊驾可愿一观?”那牛皋插话道:“果有好的便拿来,合了意,听凭你说价,绝不少你的,为何如此抠抠索索。”那店主便道:“既如此,待我自去内室取来,几位稍待。”

        不多时,那店主又取了囗剑来,岳飞接过,先看那剑鞘,古绌老旧,抽出剑锋三寸,便觉寒光逼人。岳飞抽出剑细看几眼,便将剑入鞘,双手奉还店主,说道:“先生此剑,必是府上至宝,价值连城,谅小子安敢妄想?”那店主便道:“敢叫尊驾知晓,我祖上原系世代武职,故遗下此剑。今已三代改武习文,也便用不到这口剑了。祖父曾嘱咐子孙,此剑不可用来售卖,若有人识得此剑,说得此剑来历,则分文不取,将此剑赠于这识货之人。看尊驾之意,似识得此剑。倒要请教。”

        众兄弟听店主如此说法,都催岳飞说说。岳飞推托不得,便道:“我想到一口上古神兵,或便是此剑。若说错了,先生莫笑。”那店主便道:“岂敢,请尊驾道来。”

        岳飞说道:“当年听师父说过,春秋时代,楚王欲霸诸候,闻得国中有一剑师名欧冶子,便召他来见。命其铸雄雌二剑,俱要能飞起杀人。欧治子知楚王残暴,不敢不从,乃请以三年为限,剑成来献,楚王许之。欧冶子历经三年而炼出三口剑,乃一雄二雌。献剑之前对其妻说道:“我既便献了此三剑,王也必杀我,王不愿我再为他国铸剑也。今留雄剑在家,你可深埋此剑于地,待我儿长成,再将此剑交于他。雌剑离了雄剑,便无飞起杀人之能,献此两口雌剑,王必杀我。”别了妻儿去楚宫献剑,楚王见二剑不能飞剑杀人,果就杀了欧治子。那雄剑从此便留存于世。我观店主此剑,应是那传世的雄剑,名为‘湛卢’,不知对否?‘’

        那店主大惊,说道:“尊驾果然是识剑之人哪。此剑正是‘湛卢’。尊驾英雄,识得此剑,依祖训,此剑便赠与尊驾,分文不取。”岳飞哪里肯要,连说不敢。那店主说道:“正如尊驾所言,用此剑是为了上阵杀敌,保国护民。那此剑必是尊驾才佩得。这才是应了个“宝剑赠烈士,骏马送英豪”。尊驾切莫再推让。只望尊驾日后保国护民,此剑能起些作用,余愿足矣!‘’听店主如此说,岳飞施大礼谢了店主,方才受了‘湛卢’剑。

        欲知后事,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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