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柳棉坐在浴桶里,喝着甜参茶,觉得一辈子也没尝过这样好的东西。他眼角弯弯地傻笑,觉得除了那什么的次数多些,王爷莫名而寒的笑容外,别的都挺好接受。王爷说自己是男妾,虽然有誖常理,但想到金易那些小倌馆,他也是明白的。
只是若王爷能怜惜小姐,把小姐放了,自己顶上……
柳棉饿坏,一见浴桶旁有碟精致的小点心,他什么也故不上就囫囵吞下。虽然吃不出什么味道,反倒是很香。贺毅被逗笑了,柳棉觉得眼前这人真好看,比自己好看,还一点也不女气,结结实实,很是羡慕。
刚吃完一碟,又有人送了一碟别个花样的,这会吃下去甜糯可口,好吃得快哭了。
那人的意思是不是要给自己个家?
被家一个字吓着了自己。心里呯呯直响,向往了这么久又遥不可及的东西。
柳棉拍了拍自己双脸,告诉自己能在这样堂煌的大院子当个小主子,也许,也挺好的!至少也不用再捱饿了吧。
他一想到可能再吃上小点心,心里美滋滋,身上也没这么疼了。
柳棉心里偷偷窃喜,王爷那容貌也是一等一,没有甜点,自己也不吃亏。
情不自禁,他又想到那个"家"字。不就一个屋檐,有两个人,有顿饱饭……他脸上又红了,对明日多了些期待。
等上了药,自己搬了去府里哪个院角,生平有了自己房间,工整洁净,柳棉忍不住心头悸动。
娘,孩儿终于能穿上棉衣,衣食温饱了。柳棉在心中默默欣喜着。
"小姐!"柳棉看见楚雨烟时心里确实很高兴,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身份,确实有些尴尬。
像抢了小姐的夫君,柳棉一想到,也怪自己当初好心放了小姐害她失了清白……不然如今这房子这甜糕也不属自己。
柳棉当奴才久了,一觉犯错就跪了下来。
"别,别。阿棉。"楚雨烟昨夜其实心是又慌又喜。慌的是害怕被揭发,喜的是昨夜王爷一夜未临。只是,原因竟是她从未想过:"妥屈你了。"
"不,小姐,奴婢现在好好的。"柳棉像个大孩子,细数着自己的珍宝,"我都没住过这样大的院子,那床还是铺了褥垫的。还有这冬天里竟还有暖炉,还有王爷送了我好多点心。"
柳棉兴奋得顾不上称呼,楚雨烟心想这也许不是件坏事,只是一想到自己那事情还没解决,仍放心不下。
"王爷也不是大坏人。奴才会去求王爷让小姐出府,小姐可会愿意吗?"柳棉眼睛闪烁着星点期望。他并不是出于想对王爷的独占,只是对楚雨烟的担忧。
"王爷,愿意么?"
"奴才也不知道,但反正想着小姐……"房内还有王爷安排下来的金宝,柳棉害怕被人听出丁缝。"小姐你想试试么?"
"嗯。"楚雨烟心知机会不,但还是有些许被对方的真诚打动,"你万事小心,不好强求。"
楚雨烟离去后,柳棉把王爷送他的王风铃挂着床上,想着每日一抬头就看到了。原本那人也挂在床头,想必很是喜欢。
随后他身体发累,躺下醒来时就看到一个比自己矮了整个头的小少年,问道:"你几岁了?"
"回答公子,十三。"金宝故作老熟的样子,让柳棉有些发笑,怎么这里每个人都这模样。箬竹,胡管家,都这绷着脸的样子。
金宝好奇着府上第一个男妾,但说实话府上也有过公子。锦玉公子虽说被王爷随口一句就定了男妾的身份,但酒宴礼仪什么也没,和之前的男宠没很大分别。
若是有一点点分别的就是,他是金宝第一个贴身服伺的主子。以前男宠小倌多是跟派个小厮或女婢。
随王爷出宫的官婢太监不多,大部分是王爷的心腹。府上的箬竹公公是他干爹,当年还是稚子的他跟着箬竹出宫。金宝不用跟着王爷做事,府上地位不高不低。平日他多是个闲人跑腿,底等的下人不用他管,地位高的也不理睬他。
"我不是公子。我也是奴才。我陪着我家小姐进府的。"柳棉也不觉得是件羞耻之事。虽说是以色伺人拿了好处,但他乐天心想这不也挺走运的。
但他不好意思说是王爷看中自己,一想到王爷,他就有点肚子温饱的感觉。这该不是自己,也喜欢上王爷了?
金宝见柳棉忽然失笑,害怕自己说答不周:"您是公子,小人是奴才。小人是阉奴,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了,怎么这人这么怕。应不是怕自己,可能是怕了那尊金佛大爷。
"我叫柳棉,要不叫我柳大哥。"柳棉虽自幼吃苦,可被卖了还是这般缺心眼长大,想到什么就说了。
金宝扑通一跪,念经一样叨叨:"公子,王爷赐您金名锦玉,您自然就是锦玉公子。奴才要唤你公子,锦玉公子。"
柳棉心想这王府的人怎样说跪就跪,过得比楚府还艰难。但他也再多说,王府是人家地方,吃住别人就随府里主子说了算。
但他吃了憋,觉得不懂和这人聊下去。
金宝默默为着自己捏把汗,好不容易出了宫却跟着个鬼主子,现在又换了个二缺傻货。
金宝一直公子公子地唤着,半天下来柳棉也不敢再自称奴才,不然那小男孩又扑通给他跪了。
任由别人唤他锦玉,他记得自己名字不就行了。
午膳时,王爷带着一把下人进来。柳棉没见过这样大动静,吓得心肝扑扑跳。
大夫说他伤着这两天还待吃清淡些,一碗肉末燕菜粥被他三扒四口就清了。他只吃出了猪肉碎,其他也吃不出,只觉美味。
一碗下来还没饱,他想加两个馒头,又怕人家王爷嫌弃他食量大难养,不好意思口。
贺毅逗弄:"吃不饱,还要么?"
柳棉眼冒青光,问:"可以吗?"
"那你拿什么来换?"贺毅桌下勾了勾他脚,暗示意味十足。
柳棉以为主子踢他,吓得连忙说:"浣衣挑水劈柴都行。"
害怕人家王爷以为自己瘦弱干不好,弱弱补了一句:"奴才力气贼大。"
贺毅笑笑言道:"怎昨夜看不出,莫非你是在愚弄孤,嗯?"
柳棉想到昨晚,脸红低头不作声。贺毅又命人端了一大锅上来,淡淡说了句:"吃完它。"盘算着一会那人吃不下,要架着他从上倒还是由下灌。
柳棉笑嘻嘻,正合他意:"谢谢王爷。"
柳棉瞟到王爷手上的那双镶银的象牙筷,心想这人还真讲究:"奴才能吃一口吗?"
看着王爷筷中那块红烧鸡肉,心里很是羡慕。都一多月没吃上肉,肉末咬不了,解不了馋。
贺毅抬手夹到他碗中,什么也没说。
"王爷您真好。"虽然这王爷样子看着凶,但人还不错。
说实话,这份量还真大,足有□□碗。柳棉吃完时都顶到喉结,他没吃过这样好的粥,清甜又绵滑,再饱也不想浪费。
可能因为正是男生长个子的关系,还真被他清光了。
贺毅意味不明,看了看那人像街头的小乞丐狼吞虎咽抢食的样子,喉结一动,又不知和自己计较什么:"那今天可把府上的衣服洗好。"
柳棉没想太多,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后悔大冬天,早知道就不说洗衣了。可他吃了人家一大锅粥,又不能不把活干好。
看着王爷准备要离开,才忘了答应小姐的事,想伸手拉他,又怕自己唐突。
柳棉眼珠子转动,表现得尽可能的诚恳,请求道:"王爷,您晚上还来吗?"
贺毅站身俯视,才望清这人的脸,生得俏俊,细眉桃花眼,鼻子高高嘴巴小小,样子看似还没全长开。他食指伸,用力戳着那东西额头上退没全退的青瘀,冷下脸:"怎么弄的?"
看样子也快消了痕,若不是自己眼尖留意到,怕是明天就全消下去了。
柳棉这才想起:"小姐出嫁那日,我给老爷,楚老爷了几个响嗑头。我皮粗好得快。您不说,奴才都快忘了。"
痛好了忘了伤就他这种人。
"哦。下次小心点。"贺毅笑笑,眼里全是不满,这人身上的伤还不全是他的。
房内的下人都屏住呼吸,自己的主子不笑可怕,但笑起来也不是好事。
柳棉爽快应道:"不用操心我。"
王爷没动,他小心翼翼捉着那人手指,往自己额头上又戳了几下:"看,都不疼了。"
他觉得王爷没闪躲,心挺高兴,那大人不反感自己碰他。
贺毅脸色渐渐沉下,柳棉先前一刻的偷乐不见了,知道自己做错事便缩了手。王爷一句不发,离开了。
只剩金宝一眼愁绪地看着自己主子。这人着实是个傻子。
柳棉这才想起,王爷还没答他晚上还来不,有些失落。
金宝觉得那人还真大胆孟浪,要不是贪图钱财,莫不是真对王爷有想法了?
王爷脾性差心眼坏自是下人都知的,但柳棉像什么也没感觉,果真屁癫屁癫跑去拎了几盘衣服坐在天井房搓揉洗刷。
柳棉想着中午那大锅肉末粥,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他一想到味道这么好,价格不会便宜,于是更加卖力。他哼着小曲子洗了一批又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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