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什么,就是想给你
周六周日过的就是比周一到周五快,骑着火箭过去的。
又是艰难的一周来了。
这一周仿佛是上一周的重复,张祈有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循环了,不过这些想法在遇见陈曦就改变了。
“小祈哥哥,”坐在公交站台的是陈曦,今天张祈起来的比较早,没有碰见王相莫,比平时早到公交站,正好就看到陈曦,脸上的伤还是很明显,除此之外就看不到还有什么伤了,那天被他爸爸拽进房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陈曦?你怎么在这?”“我是来给你送我自己做的模型的,你看看,”说着把地上的书包打开,里面是一个小船模型,看着很精致,应该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张祈赶紧接过来,“真好看啊,你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啊?”“没什么,就是想要送给你,”那天在张祈卧室时,看到有衣服很大的帆船画,很好看,自己又刚好做了一个小船模型,虽然不是用钱买的,但是也花了很大的精力,真的不知道送什么了。
“谢谢我们小帅哥,很好看,我非常喜欢,”话音刚落,就看见王相莫往这里跑过来,身后的书包拉链都没有拉上。
“老张!快把车子拦下来!我来了!”书包里的东西随着他跑步的幅度跟着摇晃,时不时有几张纸散落下来。
车还是开走了,距离王相莫的到来,还有大约三百米。
“靠!为什么啊?就这几秒钟的时间都不愿等?我的书!”王相莫后知后觉,书包里的东西掉的差不多了。
“老王,下次我见到你绝对拔腿就跑,你就是上课铃,遇见你绝对会迟到!”张祈也无语了,自己明明一条腿都上去了,为了兄弟下车,被其他人催,干脆下来,这下好了,再一次迟到。
“哎呀,老张,怎么办啊,我昨天晚上奋笔疾书的英语笔记啊,最后一节课还要交呢,这次再不交,我爸爸又要被请去学校喝茶了,”王相莫抱着空空的书包发愁,里面的小玩意一个没丢,就是老瘟神的笔记丢了,这次肯定免不了一顿揍了,虽然他跑的快,但总是要回家的,总不能在张祈家住下了。
“小祈哥哥,你们去学校,我来王相莫哥哥找东西,”陈曦看到又一辆车过来了,“哥哥,你们去吧,我会送到你的学校的。”
王相莫激动的跑过去抱着陈曦,“好兄弟,以后有我的一口汤,就忘不了兄弟的一口肉!”“哎呀,老王,英语是最后一节课,你现在到学校,抓紧补补还来得及,”张祈说完把他们的大型认亲现场给控制住,拉开了王相莫。
“陈曦,马路太危险,你不要找了,老王自己在写一份,”“小祈哥哥,车来了,上车吧,老王哥哥,我会给你找到的。”
说完车正好停住,两人上了车,王相莫还想说什么,就被张祈推上车。
“干嘛推我?我还有话要交代呢,”“你交代个屁,这么小的小孩在马路上多危险了?你这么大的时候不是连自己过马路都不敢吗?”“对不起嘛,我错了,刚刚就是想要告诉他不要去找了,”“行吧,希望他听话。”
说完两人都不说话了张祈没有座位,站在车门那里,伸着头看向车站,依旧没有人,回家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王相莫,还有两节课就要交英语笔记了,王相莫从小卖部出来,喝着饮料,还不忘给张祈带一根烤肠。
“老王八,我真是服你啊,快来不及了,”“怕什么?挨打我有正当理由的,我的确是写了啊,如果我没有写,可能会去补,但是我写了啊,那为什么还要在写一遍?”这话听着竟然无法反驳?
“哎呀,放心吧,我的好媳妇,到时候你给我作个证,我在发个毒誓这事就过去了,”“滚蛋,你不要胡乱叫,万一你的什么小花,小草,小红,小绿听到了,你不就是渣男了吗?”“说多少遍了?小花喜欢你,对了,你不要不仗义啊,多替我说说话,”“老师恐怕早就把我和你列为一个阵营了,”“放心,我有办法,”“嗯?你到是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掩盖过你劣迹斑斑的过去?以及没有笔记的事实?”“这,那我就发誓:如果我没有写作业,我妈妈就长皱纹,长很多很多皱纹,”“……阿姨打你不是没有理由的。”
最后一节课要到了,王相莫已经做好发誓的准备了,吞下一口运动饮料,王相莫仿佛视死如归,“放松,老王,反正你是叔叔阿姨亲生的,打不死的。”
王相莫没有回答,仿佛在蓄力,准备下午的逃亡,按照惯例,他早上没有完成作业的消息,下午爸爸就会过来,风雨无阻的过来打他,屁股疼。
最后一节课上课铃刚打响,门口进来的不是老师,一个小小的怯生生的身影,往教室里张望着,陈曦,手里抱着几本书。
王相莫还在喝饮料,没有看到门口的人,张祈从位子出来,经过王相莫是踹了他一脚,“处来,你的救星来了。”
王相莫听到这话,赶紧从位子跑出去,和早上也一样,抱着陈曦,张祈推开他,“干嘛啊?一直抱着人家,”把陈曦和王相莫往门外拉拉。
“王相莫哥哥,这是你掉的书和本子笔,都在这了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就往门口跑张祈连一句话都没有问,人就跑没影了,和王相莫有得一拼。
拿着手里的本子笔,张祈有种鼻子发酸的感觉,陈曦真的很坚强啊,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生在那个家庭了呢?到了上学的年龄,连学校都没有来过。
前排的王相莫也拿着笔记发愣,想什么呢?张祈有些泄愤的往他凳子上踹了一脚。
“哎呦,干嘛啊?老张?我没惹你吧?”“脸转过去,看你就来气!”王相莫自知理亏,难得的没有犟嘴,乖乖的把脸转回去。
最后一节课张祈没有心思去认真听课,想帮助陈曦上学的念头越演越烈,到底该怎么帮呢?
“找我啊,老张,我妈妈认识这里的校长,想要来这里上学很容易啊,”这句话如果其他人说,张祈绝对不相信,但是王相莫家的势力,绝对可以做到,可是有什么理由去这样做呢?
见他不说话,王相莫把张祈抽屉里的小船模型拿出来摆弄着,“你是不是怕我妈不帮忙啊?放心好了,她就喜欢学习好的,长得帅的,还非常认真进去听话的,”张祈听他这样说,真的特别想捧住他的脸告诉他:老王,你绝对是亲生的,不用怀疑,你看看刚刚你说的话,哪一项自己都没有沾,爸爸妈妈还是会不远万里的来学校和你友好的交谈,还是没有抛弃你,如果不是亲生的,那真的说不过去。
但是张祈没有这样做,如果王相莫的妈妈可以帮助陈曦上学,自己真的会非常非常感谢这个兄弟的,不会在喊他大傻逼了,虽然这样喊的很少,王相莫也从来不承认。
正出神,一块小木头蹦到张祈脸颊,又弹了回去,是陈曦送的小船模型上的。
王相莫正在找掉落的木块,一脸惶恐,这种程度的模型要他自己肯定恢复不了。
“老张,我说它自己散架的话,可信度是多少?”“零!”
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经历过这件事,王相莫才彻底明白,花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完成,王相莫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老张,我发誓,陈曦绝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他不上学,简直是我们实验小学的损失,”“那就拜托你了,”“我的胃液已经开始消化我的胃了,快点去你家吃饭吧,我们下午还有令人激动的体育课呢。”
怎么才能让陈曦的家人同意他上学呢?
一连几个月,都没有看见陈曦,凉菜摊也没开张,花廊里也没有人,有人说是他爸爸喝醉从楼上掉下来骨折住院了,也有人说陈曦的妈妈带着他又搬家躲酒鬼爸爸了,入秋的公园很凉,关于陈曦家里的讨论也随着落叶褪色。
当一个人不被记得时,他的存在,仿佛是浩瀚宇宙的一粒沙,没有任何意义,不曾来过,也不会离开。
王相莫还是每天想各种借口躲避妈妈的爱心早饭,张祈也还是每天早早的起床,喂懒觉,洗碗,然后匆匆赶往公交站,希望不会遇见王相莫。
今年的冬天挺冷的,说是十七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预测还会有大雪,张祈爷爷老家在北方,以前小时候在爷爷家过年时,总会大雪一连下好几天,但是现在住的地方,比较偏南方,可怜的王相莫好像没有见过什么“鹅毛大雪”。
“我靠!张祈!外面下雪了!快快快,出来,我在你家楼下,我买了好多工具,下来堆雪人,”还在睡觉的张祈被妹妹拿着的电话直接吵醒,真实的好像王相莫就站在床头。
“小香香,不是说过了吗?”“不要随便进哥哥的卧室,我知道,可是老王八哥哥说下雪了,要我一定要叫醒你,我也想出去堆雪人,”“好吧。”
张祈没有在说什么,王相莫的电话也没有挂断,说一定要记录着历史性的一刻,要和最好的朋友一起见证。
“屁,你想催我就催呗,我起床气只对你撒,”“革命友情呢?还好有小香香替我叫你,我不用挨打了,哈哈哈。”
“小香香听到没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你老王八哥哥,”张祈把话筒对着小香香,“我去,老张!你不厚道啊!”小香香对着话筒也喊着:“老王八哥哥,我不喜欢你了!”接着挂断电话。
张祈虽然嘴上说不乐意,身体倒是很诚实,衣服裤子,围巾手套和帽子都穿戴整齐,王相莫打电话过来也没有看几点,外面的雪堆的有多厚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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