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变故
“你妹和你说什么了？”看凌寒脸色黑如碳的回到他们面前宋阳忙问。
凌寒手握着手机，嘴唇动了动，说：“没什么。”
他当然不会把凌稚打过来的目的告诉宋阳他们，那毕竟是他妹妹，亲妹妹。
宋阳和周知许也不傻，脱口而出，“没什么你脸色这么难看？”
凌寒不语，只对他们摇了摇手，不愿意多说。周知许和宋阳见此也不好多问。
周知许的手机震了几下，她拿出来瞥了眼，是燕叔好友通过的消息提示，她有些激动地戳进去，就见对方发过来几条。
忽略时间和年龄：知许，好久不见哟，学业还好吗？
忽略时间和年龄：我的手机号码是秋雨给你的吧，老了，年纪大了，不记事，老是忘记和你们说我换号码了，我旅行到了一个地方会待上一阵子，手机号也会换
忽略时间和年龄：对了，那小子怎么样？
周知许微信昵称是一个符，她回道：学业还好，秋雨哥也还好
忽略时间和年龄：……行吧，哦，对了，我在这儿啊找到了你心心念念的糕点，我已经寄过去了，明天就到了，记得去拿
：啊！我要想吃可以到网上买的
忽略时间和年龄：那能一样么！这是现做的！
周知许看着屏幕上那两个感叹号仿佛看到了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声，惹得凌寒和宋阳各自瞥了她一眼。
“我刚给燕叔发了好友邀请，他给我回信了。”周知许嘴角的还带着笑抬眸说道。
“哦。”凌寒瞥瞥她手机，“这你还说，你和他们一家不熟？”
周知许边打字边说：“呃…我没那个自信自称和别人很熟，因为我实在是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和我有一样的感觉，我刚在店里说燕叔很喜欢我，其实底气有些不足，但起码燕叔对我挺好的，所以我才敢说。”
“啊？”宋阳不懂，“为什么？”
周知许在屏幕上打下最后两字好的，便揣回手机，又说：“没有为什么，自卑吧大概。”
宋阳张了张嘴，不知要说什么。试想谁会把自卑俩字说出口，周知许却是轻描淡写的将它说出，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亦或者是说习惯了。
凌寒和宋阳的感觉相差不大，他静了片刻说：“别想多了，燕叔既然能和你聊天，就说明他就是挺喜欢你的，不然他都不会同意你的好友邀请。”
周知许从手腕上取下发绳，将头发简单地向后一绑，淡淡地说了句：“有点道理。”
宋阳抬手看了眼手表，说：“两点了，咱回吧。”
“好。”凌寒说。
“你是不昨晚没睡觉啊？”凌寒边走边无意中扫了眼周知许的黑眼圈。
周知许想起这个就一整烦躁，她说：“昨天晚上梦见丧尸了，吓死我了，就爬在我卧室窗子上，半夜四点都没睡着。”
“嚯！”凌寒说，“没叫吧？”
“没有。”
宋阳在前面停下来回头对周知许说：“你爸妈平时不管你是吗？”
“是啊。”周知许摸不着头脑，宋阳怎么平白无故地问起这个了，“怎么了？”
宋阳眼前一亮，又独自暗下去，垂头丧气道：“为什么你们爸妈都不管你们，我爸妈恨不得为我谋划好下半生！”
周知许知道宋阳周末补课却不知道他家管他管这么严，“那你没想过和你爸妈好好沟通一下吗？”
“你以为我没干过吗？”宋阳说，“聊了很多次他们都不听啊！”
“呃……那就说到他们听为止。”
宋阳唉声叹气。
凌寒权衡了一下问：“我觉得你还是先想想你爸妈为什么想要为你谋划后半生再说。”
“你们家属于小康家庭吗？”凌寒顿了顿问。
宋阳点点头。
凌寒恍然大悟，怪不得宋阳他父母要为他谋划后半生，电视上都这么演，“哦，那你没戏了。”
宋阳立马把嘴撅了起来，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凌寒，“你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你是不是我兄弟！”
凌寒：“……”
旁边的周知许没良心的捂嘴低笑了一声。
当天晚上回去凌稚和凌寒吵了一架，凌妈不出意外的把凌寒说了一顿。
凌稚坚持让凌寒给她洗鞋，凌寒不肯，一开始凌寒温声细语地劝说让她自己洗，后来凌稚对他死缠烂打，声音变得尖锐刺耳，他火一下就上来了，回头朝拉着他衣袖的凌稚厉声道：“放开！”
下一秒凌稚不可置信地眼圈逐渐放了红，她想不到一向温和的哥哥会对自己发火，眼泪啪叽啪叽地掉往下掉。
“哭什么？”凌寒从她手里抽回衣袖，忍着不耐烦，把下午因为赵雪不回他微信的烦躁感压下去，但一开口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说出的话字字带刀，“初中生了不会自理吗？你去问问你同学，看看那个不会自理？”
凌稚一下哭出了声，哭丧道：“坏哥哥！我去告诉妈妈！”
“行，你去说！我等着！”凌寒冲她跑向老妈卧室的背影喊。话毕他便回到了卧室关上了门，将屋外的吵闹与哭声隔断。
老妈敲门时，他正戴着耳机做题，闻声他没有理会，只听门外的老妈大喊：“凌寒，你赶快出来向你妹妹道歉！”
凌寒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埋头做题。
老妈使劲儿拍了拍门，说：“出来！别缩在里头，大老爷们儿做错了事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么！你妹妹那么小，你怎么舍得喊她！”
凌寒依然没有理会。他拿起手机把音量调到直到听不见老妈的喊叫才罢休。
周二就要第三次月考了，他需要要复习。但眼下这种环境他实在静不下心。
门外的喧哗依旧，凌稚的哭声像是止不住似的，越哭越大，老妈在安慰她。嘴里却依然有空腾出来怨骂凌寒不懂事。
“多大的人了，还不懂照顾妹妹，以后八成找不到媳妇！”说着弯腰柔声对凌稚说，“乖，咱不哭了，不和不讲道理的人计较。”
凌稚哽咽着，奶声奶气地向老妈确认道：“真的吗？他真的娶不到媳妇，娶不到赵雪姐姐了？”
老妈说：“真的，真的。”
凌稚心底稍微得到点安慰，逐渐止住了哭泣。
老妈半响才反应过来凌稚刚刚那句娶不到赵雪姐姐是什么意思，惊愕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了，过了片刻后问凌稚，“赵雪是谁啊？”
“啊？”
凌稚意识到她说漏了嘴，支吾了半响，蹙着眉，看起来很后悔的样子，老妈又问了她一遍，她才说：“是，是哥哥女朋友。”
“什么！”老妈瞬间转身更大力地敲了凌寒卧室的门，“凌寒你个小兔崽子！成年了能谈恋爱了是不是，赶紧和她分手！还想不想考大学了！你难道还想在家里待四年？！”
闻言凌寒蹭地离开座椅，打开门，瞥了眼老妈身后的凌稚视线投向老妈愤怒的脸，本来克制的冲动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发泄，从小到大父母总是向着凌稚，她在家里做什么都对，哪怕是无理取闹，大小姐脾气都无所谓。
他时常教育凌稚要收敛脾气秉信，可每次开了个头就会被老妈搅和，他冷声说道：“我和谁谈恋爱都是我的自由，另外我考不考得上大学，并不是谈恋爱会耽误的，我不会和她分手。”
老妈兴许没料到凌寒会这么和他说话，愣怔一瞬，半响后对她点点食指，“好啊，翅膀硬了敢这么和我说话！”
凌寒像是累极了似的，出了口气，看了眼凌稚，对她说：“你要是不改你的性格，以后怕是连朋友都没有，”转而目光看向老妈，“你还是好好用心操心她吧，言尽于此。”
凌寒“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门外的两人面面相觑，过了会儿，老妈走回凌稚身边垂眸看她，说：“你哥今天是吃错药了吧。”
凌稚心虚地侧身瞄了眼凌寒关上的门，小声试探地问，“哥哥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儿，”老妈揽着凌稚的肩膀带她往客厅走，“他以后爱咋咋地，我不管了。”
老妈心底泛起疑问，觉得刚刚会不会骂得太过了，凌寒从小还是挺懂事的，她一向疼爱凌稚从来不觉得她性格有什么问题，今天凌寒提起，她不由得心里嘀咕起来。
她边下楼梯，边偷偷打量凌稚，难道真是自己宠坏了，才导致她性格有问题的？
第三次月考接踵而至，凌寒因成绩的原因分到了第三场，周知许在十二场，宋阳在第九场。
考试时间依然是三天，三天后的晚自习是对答案的时间，没有老师坐班。周知许数学选择只错了三个，填空对半分，大题答得都还不错，宋阳也是，两人各估了一下九科总分，觉得期末一定还会再冲一冲。
于是两人下课喜滋滋地跑到最后一排去和凌寒分享喜悦，却碰了一鼻子灰。
据凌寒同桌所说，他一整晚都在发呆，卷子摊在桌上，周知委借给他的笔记本散乱着，笔也不知道在哪儿，桌上一片狼藉。
而他本人还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宋阳一副看重症患者的样子，感慨道：“我去！你这三天是都干嘛去了？也梦到丧尸了，没睡好？”
凌寒揉了揉眼，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没梦到丧尸，倒是演了几出家庭伦理剧。”
“家庭伦理剧？”周知许和宋阳奇道。
凌寒把九科卷子胡乱地往桌兜里一塞，放平日里他定是将它们分科夹在各自的文件夹里，但今天却没有那个心情。
他收拾了一下书包，却一本书都没带，他站起来朝门口抬抬下巴，说：“先走吧，边走边说。”
跨出了门，凌寒吸了一口冷气，冬天独有的空气里甚至裹挟着一丝冰，呼到胸腔里只剩下冷和疼，他本来不打算和他们说凌稚的种种劣迹，但人都有忍受不了的时候。
赵雪至今没有回他消息，他第一天考试的时间，在网上买了礼物给她，希望能哄哄她。
憋了好几天的烦躁，他下了楼梯说：“我妹昨晚又和我吵起来了，大概是我那天晚上说的话起作用了，我妈没来骂我，我爸就从中间调停，闹了好久，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凌稚还冲我翻了白眼。”
宋阳忍不住骂道：“你干嘛不揍她！上次她打电话过来，不是找茬就是骂你，你还护着她！要她是我妹，我早揍她了！”
周知许在旁不知该说什么，只安静地迈着步子。
凌寒说：“我揍了啊，拍了她脑门一巴掌，叫她收点脾气。”
“那她还朝你翻白眼？！”宋阳说，“你家里人真是！无语！”他措辞措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反倒瞥了眼旁边的周知许，心道：“这俩人家庭情况还真像。”
他又低声哝哝一句，“和他俩一比，我家幸福多了。”
三人去了车棚取了车，便出了校门，宋阳肚子饿，吵着要去吃路边摊，周知许倏地想起，燕叔给她寄过来的糕点她还没有吃完，当即拽下书包，拉开拉链给他俩一人分了一个。
宋阳眼睛放光地盯着她手里的糕点，“有的吃了。”
“我今天早上拿的，保质期还没过，赶紧吃了吧。”周知许说。
凌寒和宋阳各说了声谢，咬了一口称道：“不错，挺好吃的。”
周知许笑笑。
凌寒眼睛注视着黑天，呼出的气瞬间化成白色，消失在虚空中，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叼着剩一半的糕点，拿出来瞥了眼屏幕。
赵雪：谢谢男朋友的礼物，么么哒！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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