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龙珠择主
第十章龙珠择主
当天晚上，高雄和路易都说南宫没义气，居然中途独自离开。朱尼尔兄妹在家已听南宫讲过大概，高瑶说：“路易哥哥，您作为捕头包庇贪-污犯，在大清可是要问罪的。”路易张说：“妹妹，你也太单纯，徇私枉法之事在咱大清还少么？况且，哥哥我只管自家地面上事，捉拿凶手才是本职，其它要看对我们有没有利。”
朱尼尔拿着一瓶德国黑啤酒说：“路易讲的对。如今中国明合暗分，多一方朋友比多一方敌人要好。各方势力交错，我们要独善其身，就不能随意树敌。”高瑶说：“小妹见识不多，还请各位哥哥别笑话。”
南宫说：“瑶妹见谅，我们也是被时事所迫，不能率性而为。”高雄说：“江西军需处贪污军费早已不是秘密，沈督军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北洋军队内部已是腐朽不堪，好比一箱烂透的生梨，大家都不愿去打开看而已。”
正说着话，门铃响起。不一会，钱大多骂骂咧咧走进客厅：“你们这帮没义气的瘪三！案子破了也不通知，让老子在客房憋了整整半宿加一个白天！”当他看见高瑶站起时，连忙换副嘴脸，鞠躬恭敬说：“小姐恕罪，敝人钱大多，敢问小姐芳名，贵府是哪家字号？”高瑶蹲身回礼，微笑着自我介绍。
高雄、路易和南宫三人面面相觑，眼神都流露出一丝羞愧。当时破案后忙乱，没一个想起有钱大少爷这么个人！
如果高瑶不在，钱大多真要大大发作一通。他在客房里度日如年，因为心虚慌张，到中午也不敢出门问讯。直到晚上七点，熬不住饥饿的他，才下决心开门出去。但这时发现走廊里没有巡捕人影，下楼才知道真凶早已被押去巡捕房，侦探们也都离开。突来的喜悦被一腔怒火淹没，他不管肚子里咕咕作响，乘坐自家马车一路大吼谩骂，来找老同学算账。
钱大多高涨的气焰稍熄，食欲随后升起，他问朱尼尔：“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吃点？”朱尼尔手一摊说：“都给吃光了，这三位老兄今天胃口特别好。”
钱大多怒火重炽，指着南宫他们说：“你们去给我做！”南宫不想挪窝，说：“不****的事，我是先走的，以为高雄会叫你。”高雄连忙摆手说：“是路易把你关起来的，应该他负责来叫你。”路易张抵赖说：“也不****的事，我临走前吩咐过手下，是他们忘记告诉你了。”
“胡说！”钱大多有点气急败坏：“你们这帮奸猾小人！信不信我把你们的酒都倒抽水马桶里？”三人异口同声哀求：“不要。”高瑶在一旁劝：“钱哥哥，您别生气，我去替您做吃的。”钱大多立刻柔声说：“妹妹，我去给你打下手。”
两人一走，客厅里四人聚头偷笑，低声讨论钱少爷领教高瑶厨艺后会有什么表情。
钱大多一手托着西餐盘子，一手拿着副刀叉，走出厨房对高小姐千恩万谢。所有人围到餐桌旁陪他吃饭，路易为他拉椅子，钱少爷稍觉欣慰，说：“算你们还仅存一丝良心。”
餐盘里是一块煎的有点发焦的牛排，黑乎乎好似火灾后的皮夹子。钱大多饥不择食，挥舞刀叉一通往嘴里塞。围观的四个男人用敬佩的眼神看他，他居然口齿不清说：“太好吃了！”高瑶听他赞扬，开心拿餐布为他擦嘴。四人一起拼命挠头，心里都骂这小子为拍漂亮姑娘马屁，脸都不要！
一整块半镑的牛排顷刻被他风卷残云，大多打了个饱嗝，随后从嘴里吐出一枚八角茴香。朱尼尔忍不住问妹妹：“高拿瑶梅，茴香怎么会和牛排在一起？”他亲妹妹愉快地说：“为了增添香味，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路易击掌说：“妙！妙！”南宫四望问：“哪里来猫？”路易不理他，继续夸赞：“高小姐聪明绝顶，居然能独辟蹊径，创造出新的烹饪艺术，妙啊妙！”高雄用英语骂他：“你个臭不要脸的马屁精！”路易用回敬：“你个不懂艺术的蜗牛！”南宫奇怪问：“你怎么断定蜗牛不懂艺术？”路易张得意回答：“因为它们拉出的粗线条和身体一样宽。”“哈哈！”同学们一起鼓掌大笑。
高瑶疑惑问：“你们在说外国话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南宫启明连忙说：“我们在争执您的厨艺在欧洲能排第几位？呵呵。”朱尼尔不想再骗妹妹，忍不住说：“南宫，够了！”随后对自己妹妹语重心长：“高拿瑶梅，你怎么能在牛排里放茴香呢？”高瑶委屈说：“哥哥，我其它用不来，难道是错了？”
小朱眼看妹妹沮丧表情，连忙哄她说：“味道肯定是好的。。。但以后注意要把茴香碾细才加，你瞧把钱少爷噎的。。。”钱大多当时凑趣，从嘴里又扣出一枚八角。
众人都松口气，指着小朱要他再去煎牛排来吃。没等朱尼尔去厨房，高瑶微笑说：“哥哥歇着，我去做给大家吃。”钱大多大声叫好。一等高小姐走进厨房，一班同学板头掐颈，低声对钱大多怒吼：“你想死呀？！”
夜宵过后，高瑶道晚安上楼睡觉。路易去挑出一张法国女歌手的唱片来放，低沉柔美的歌声中，五个同学坐在壁炉前，喝酒聊天。
高雄问南宫：“这件案子虽被定为情杀，但事实却不如此，你能不能告诉我们真相？”路易抬手说：“我已想通关节，让我来讲。”
然后，路易说出一段案情经过：大前天，莫起凡和熊腾辉去仙乐斯跟日本人谈军火合同，过程中，叫舞女过来作陪，梅丽莎是其中一位。他们认为西洋女子不懂中国话，没料到梅丽莎听得懂，被她知道其中回扣的秘密。于是，她过后打电话到金门饭店，敲诈受贿方莫起凡，要出一个天价。莫起凡担心事情败露，只能约她来住处洽谈，希望以较少的钱打发舞女。可是，梅丽莎点过钱不愿接受，被早有杀人灭口准备的莫起凡捅穿心脏。
南宫击掌赞扬：“路易的副探长没白当，主要案情就是这样的。”“我这是事后推断。”路易说：“比不过你看到莫起凡就确认他是凶手。话说回去，你怎么会怀疑起他？我开始还以为你已经认定是欧阳礼城呢。”
南宫启明点头说：“开始是欧阳礼城嫌疑最大，但到莫上校穿着睡袍和拖鞋下楼，才发觉他在有意避免让我们注意。”
北洋新军建立时，统帅袁某人就要求一切按西方操典，军官出席公众场合必须衣冠整齐。就像熊腾辉那样，半夜出房也要换军装。莫起凡谨小慎微，应该不会忽略。故意不穿军装军靴，还特意从行李箱里取出拖鞋来避嫌疑，当然会让南宫启明看着扎眼。
南宫喃喃说：“一万英镑的回扣，那是多大一笔交易呀？”钱大多说：“按照生意场上规矩，一般10%到30%间，军火价格比较透明，应该在10%或以下。”朱尼尔倒吸一口冷气，说：“按大多所言，督军府和日本人的交易总额应该在十万镑以上，相当于三十万块大洋！”南宫说：“是呀，我也觉得奇怪，江西不是富庶之地，怎会有这么大笔巨款来买武器。”
高雄说：“虾有虾路，蟹有蟹路，各地军阀为筹措资金，什么事干不出来。偷坟掘墓、走私军火，搜刮民财倒是小事。”南宫启明眉毛一轩，拿出一本冯兰亭的书摊桌上说：“高胖所言正合我的怀疑，书上说，黑市牌价，一颗夜明珠价值在三十万块大洋以上！沈督军很可能把搜罗到的一颗卖给了日本人。”
“啊？”众人一起惊呼。南宫说：“直隶政府的纸钞在现今只能在中国流通对吧？所有银行都不予兑换，要想换成十万英镑，没人会接。再说，督军真有三十万大洋货款，日本人也不愿意用英镑这种硬通货做回扣。”
书上摊开一页，标题写着——龙珠，中国乃至世界的瑰宝！
路易念：“龙珠，俗称夜明珠，是中国历代皇帝追寻的密宝。集中九枚，可以改变人间格局，左右世间万物。”
高雄放下烟斗问南宫：“你是不是认为，介川正一来中国的使命就是为了探寻龙珠的秘密？”南宫毫不犹豫回答：“是的。”
路易接着念：“史称：龙珠属于有缘之人，它有灵性，会择主而投。”一帮人想不出头绪，就叫他别念。这时唱片走调，高雄去换唱片。
南宫启明对大家说：“据我估计，我们将会被卷入一场错综复杂的争端当中。”所有人都不以为然。钱大多说：“我前几天看到黑龙探爪会不会和龙珠相关？龙爪里还握着火哩。”
南宫启明问：“你确定看到？那可是半夜。”钱大多满不在乎回答：“当时我在仙乐斯喝多了酒，坐马车回家经过南京路时看到的。嘿嘿。”
一层诡异的气氛笼罩客厅，五个年轻人无不感觉到寒意袭上身来。
https://www.lvsewx.com/books/7/7013/45791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vsewx.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lvse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