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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又见夜明珠


第十一章又见夜明珠

        舞女凶杀案告破后第二晚,钱大多的父亲领着儿子来登门拜访。老头没他的独生子那么浮夸,客客气气向每位住在海马侦探社的人递交名片,嘴里说:“承蒙各位帮助,犬子才能脱离那件官司。”他对高瑶特别留意,交谈几句后提出:“大多天真烂漫,以后住在这里还请大家多多担代。”

        “什么?”众人一起惊呼。南宫启明舌头打结问:“伯伯伯父,此话从何讲起?大多一向与同学合不来,住在一起难免委屈他。您可要三思呀。”

        钱大多看着高瑶说:“南宫,你少来,我们在欧罗巴是最合得来的。”路易张等人一起摇手说:“没有没有。。。”钱云鹤笑说:“呵呵,你们真会玩笑,看来确是发小的朋友。大多跟你们一起生活我放心。”说完就走,毫不理会一干人嘟囔抱怨。

        老头一出门,同学们又要殴打他儿子。钱大多胸有成竹说:“停!不许动手,我给你们带来好消息。”“说!”四个人扬着拳头大吼。大多笑眯眯说:“如果让我住下,史蒂文肉店每日会送十镑牛肉、尼古拉酒铺也会送来两瓶上等葡萄酒。”“不行!”路易愤怒点指说:“牛肉和酒都要加倍!”其他人都点头。

        高瑶看他们样子觉得有趣,忍不住“咯咯”笑。钱大少爷满口答应众人要求,随后问:“我今晚是睡妹妹房间还是高胖房间?”话音未了,就迎来一通狂风暴雨的拳脚。

        当天晚上,钱大多睡书房。三楼倒还剩两间空房,但因年久失修,不能马上使用。大多第二天就找来工匠,吩咐把南北两间一起装修,说可以让看季节供自己轮换居住。

        农历春节前夕,海马侦探社里一片喜气洋洋。钱大多陪高瑶在市区里四处购买年货,高雄和朱尼尔在家杀鸡宰鱼,路易则负责好酒和鞭炮烟花。唯独南宫启明整日窝在壁炉前的沙发椅子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高瑶实在看不下去,提议他一起去南京路做新衣服。南宫婉言拒绝:“瑶妹,我最近感冒,身体不适,出不了门。”钱大多怒指他说:“胡说!你小子就是想偷懒!”南宫连忙咳嗽说:“我真的是病了,万望你们可怜。”大多知道他在假装,上前就打。南宫岂肯吃亏,当时与大多扭打在一起。

        高瑶见他一番生龙活虎,微笑劝说:“南宫哥哥,您老呆在椅子里对身体不好,还是跟我们去做身新衣服吧?”南宫不忍拂她好意,只能推开大多,从座位上起来。

        海马侦探社的六个人,同乘马车去“裴梦德”做西服。裴梦德是上海滩顶尖字号,做西服堪称第一。在店里,每个人都按自己心思挑选面料,仅南宫启明说随便,坐在店堂椅子上打瞌睡。高瑶只能替他做主,选一匹苏格兰格子羊绒布做猎装。

        店里裁缝在为南宫量身时恭维:“先生,您的身材好到没话说,又瘦又高。”南宫启明眼神空洞回答:“见笑见笑。”“。。。”

        周围同学窃窃私语:“什么毛病?这小子自从破了舞女凶杀案后像丢了魂似的。”裁缝坚持不懈搭讪:“先生,您看过今天报纸么?民国上海参议陈明廷昨晚被刺于霞飞路寓中,八国列强和南北两方都难逃干系。他家女儿要求周墨笙大律师和南宫启明大侦探合力找出凶手!”

        南宫闻听眉毛一抬问:“陈明廷是怎么死的?”“报上说是锐器刺喉,头颈处戳穿一个洞。”“凶器是否留在现场?”“好像没有。。。”南宫伸张手指问:“还有没有其他细节?”裁缝莫名见他认真,回答说:“那就要去问巡捕房了。先生,请把手放下。。。”

        当夜十一点,五位男同学正喝得晕晕乎乎,门铃诡异响起。南宫皱眉说:“不认识,似男似女。”高雄和路易忙不迭掏出手枪上膛,朱尼尔奔去二楼阳台掀开机关枪油布。

        钱大多急切问南宫:“你有没有枪?借我一支?”南宫轻蔑道:“得了吧,给你枪,打中必定是我。真要让人冲进来,我俩还是投降比较好。”大多不屑说:“我宁死也不投降!”南宫揶揄他说:“好呀。敌人真要突破小朱他们的防线,我俩就一起上吊自杀。呵呵。”

        没多久,高雄领着一位穿白衫白裙的漂亮小姐进来,介绍说:“陈积慧小姐,已故民国上海特别参议陈明廷先生的千金。”陈积慧容貌秀丽,身材娇小,天生一副江南女子的婉约柔美。

        钱大多抢先上前招呼:“陈小姐光临鄙舍有何见教?在下钱大多,瑞昌洋行是我家开的。”南宫推开他说:“陈小姐别听他吹嘘,他家只有一间修表铺子。”不等大多辩白,陈积慧笑说:“我知道的,瑞昌专门经营钟表眼镜,在全世界有一百家铺子。”钱大多得意补充:“一百零五家。呵呵。”南宫启明死不认账:“陈小姐明鉴,他家是仿冒瑞昌字号,其实就一家店在洋泾浜,专修钟表。”“你!。。。”钱大多气到要吐血。

        路易等人都笑,连伸拇指声援南宫。陈小姐知道他们在胡闹,但丧父之痛随之缓解,觉得这几个人都挺有趣的。她说:“这位就是大侦探南宫先生吧?”大多马上拆台:“只是浪得虚名,让陈小姐见笑。”南宫不高兴说:“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陈积慧实在忍不住,“咯咯”地笑。

        众人请陈小姐坐高瑶位子,在烧的火旺的壁炉前取暖,路易殷勤为她端来红茶。捧着一杯滚烫的茶,陈积慧感受到久违的家庭温暖,两行热泪随即流下。

        瞬间,几张男式手帕递到她的面前,陈积慧摆手感谢,自己掏出手绢抹眼泪。接着,她述说出一番父亲身死的经过:那晚九点刚过,爸爸跟她道晚安后,独自去办公。在睡梦中,突然听书房传来爸爸大声呼叫:“救命!救命!”她连忙起床赶去,却发现书房门从里面反锁着。因为力气小,急切间撞不开门,只能下楼叫来两个门房帮忙。但为时已晚,门打开时,父亲已经仰倒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喉咙被刺破一个洞,鲜血布满胸口。。。落地钟当时正好指向十点。

        说到悲伤时,陈积慧放声大哭,五名同学一起黯然神伤。高雄虽然在里面最高大,但感情也最丰富,流泪对南宫启明说:“你一定要找出凶手,给陈小姐父亲一个交代。”南宫点头说:“我尽力。”

        第二天中午,南宫启明和高雄、钱大多来到霞飞路上的启德公寓202房勘察现场。路易一早去巡捕房开照会,要求法租界开放停尸房,准许他们前去验尸。钱大多是硬要跟着去的,为此他许诺贡献两瓶15年的苏格兰威士忌。

        南宫启明进入陈家书房后,眼睛四处搜寻,仅仅发现书椅子上已经凝固的血迹。房间里没有打斗痕迹,摆设和文件不见丝毫凌乱。门是被陈小姐带人来撞开的,并无撬锁的痕迹。他问:“陈小姐,令尊平时在书房锁不锁门?”“因为就我和爸爸一起住,他没有锁门习惯。”

        一扇临近书桌的二楼大窗向外开着,南宫问陈小姐:“凶案发生后,这扇窗就是这样的么?”陈积慧说:“是的,巡捕房人说凶手可能跳窗逃离,至今保留着没动。”

        地板和窗台上没有一滴血迹。南宫向外瞭望,看到楼下人来人往。街对面有家叫“龙记”的水果铺子,虽然正值冬季,但里面仍摆的满满当当,有许多海外运来的热带水果。店外一块陈旧的木牌上写着:“早七晚十”,字体油漆已经斑驳。他不由眉头一皱,心想如果这家店晚上十点打烊,那刺客从二楼跳下应该被里面老板和伙计看到。

        南宫启明回头看书房里的大坐钟对自己的怀表,发现也就误差一分多钟。他心中一沉,偷眼打量陈积慧,只见她神情哀伤,却没有寻常女子面临凶杀的恐惧。

        一股挥之不去的场景占据脑海:那晚,陈积慧带着刀,走进书房。撒娇从背后环抱椅子中的父亲。。。寒光一闪!短刀插进陈明廷的喉咙,她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南宫门一摇头,觉得这种杀父场景太过残忍,应该不能进入人类思维模式的范畴。

        正当他陷入无底的黑暗逻辑之中,高雄指墙上挂着的一颗硕大的熊头问:“陈小姐,你家为什么有这样装饰?”陈积慧说:“爸爸曾带我去东北滑雪,我不小心撞到一棵大树,惊动了藏在树洞里的一头巨熊。熊追着我跑,爸爸赶来拦在它面前,用左轮手枪把它打死。”

        高雄倒吁一口冷气说:“令尊可是舍了自己命在救你呐。要知道,只要子弹没打进心肺,让这么大的熊近身只有死路一条。”“是呀。”陈积慧:“爸爸那时说,除了我,只有国家能让他奋不顾身。之后,我们把整张熊皮带回上海,要一个英国工匠把熊头做成标本以致纪念。”高雄看着黑洞洞的可怖熊嘴说:“如许大的熊败在令尊手下,可见令尊胆魄超乎常人。”陈小姐唏嘘落泪。

        在他们说话间,南宫启明发现书架上有一排书没有丁点灰尘,当时搬出来,露出里面一个保险箱!

        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保险箱,陈积慧毫不犹豫摸出随身钥匙,插入锁眼。然后顺逆时针转动密码盘,箱门轻而易举被打开。顿时,里面射出夺目光芒,三枚和凤冠上同样的夜明珠呈现眼前!

        钱大多惊呼:“陈小姐,令尊留给您的财富不少,这可是值一百万大洋哩!”陈积慧却说:“爸爸一向正直廉洁,不会私藏非分之财,必定是直隶政府委托给他的。”南宫问:“陈小姐为何能娴熟开保险箱?”陈积慧说:“爸爸曾跟我提起,他如果使用密码,将会是我或妈妈的生日。妈妈过世后,他把一枚钥匙交给我,说不是因为要留下照顾我,他对人世早无挂念。”高雄流下眼泪说:“他是个好父亲。”南宫点头呼应:“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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