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抛尸栽赃
第十五章抛尸栽赃
自从介川正一放出威胁的话后，海马别墅一直高度戒备，想那日本人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一个多星期过去，小楼周围并没有异常状况。
一个阴云笼罩的夜晚，七位朋友坐在壁炉前讨论。钱大多说：“介川那个老家伙说出大话，却没有动静呢。”路易张说：“现在正世界大战，中国和日本都在申请加入协约国联盟，日本方面应该不敢在这个时候挑起争端。”
南宫启明喝下一口酒说：“我们不能大意，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一手王牌没出，在等最佳的时机。”朱尼尔问：“南宫，你是不是认为他扬言请动龙神，不是空口那么一讲？”南宫点头：“当时他手指天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我怀疑下一次袭击会不会来自天空。”
高雄点起烟斗说：“这你不必担心，日本制造双翼飞机处在试验阶段，根本不可能飞到中国来。”朱尼尔眉毛一扬，说：“飞行器不仅限于飞机，飞艇和热气球也能做到空中打击。”
“嘶。。。”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之前怎么没想到？介川依仗的极可能就是制作比较简易的热气球！南宫启明拍椅子扶手说：“霞飞路抛尸案就是日本人用热气球做的！当时风小云密，所以才被人误认为河神作怪。”众人心中豁然开朗，纷纷指责日本人鬼祟阴险。
朱尼尔说：“热气球制作和操作技术要求不高，但对放飞条件比较苛刻，一般是要四级左右风。要不被人发现，还要乌云遮月，劳伦斯.库伯死的那天正好达到要求。”
南宫看了看窗外，打了个响指说：“巧了！今晚的天气也是一样。”高雄和路易一听，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拔枪要上楼顶。南宫启明笑说：“莫慌莫慌，介川不敢扔炸弹，一旦损伤到夜明珠，他不是前功尽弃。”
正当他得意欢笑，楼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一件重物砸穿了屋顶。南宫顿时脸色大变，恨恨说：“这小子还真敢下毒手，看来我们只能来世相见了。”所有人面如土色，路易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朱尼尔拿起一瓶啤酒，嘴对嘴往肚子里灌。钱大多抬手拿矮桌上最多酒的杯子，却没料被高瑶抢先，仰首喝个干净。
许久，不见炸弹爆炸，高瑶俏脸通红说：“怎么回事，定时炸弹吗？”朱尼尔往楼上冲，一边欢呼：“是颗哑弹！”南宫为自己杯子里倒威士忌，一边故作镇静说：“造化呀造化。”陈积慧跟着小朱跑上楼。
不一会，楼上传来陈积慧尖利呼叫：“你们上来看！不是炸弹，是个死人！”客厅里人如死里逃生，一拥往楼上跑。南宫却奔向书房，去拿望远镜。
他独自站在阳台，拉开单筒望远镜，在云层里搜索。一小丛微弱的亮光上，一只好似巨兽的爪子正在隐入乌云。拉近焦距，南宫启明嘴角露出冷笑：是热气球，球面布上描绘着巨爪图案！
目送气球往北面飞去，南宫收起望远镜，去阁楼看它扔下的尸体。
尸体穿着日本和服，南宫看面容确定他就是大东旅社里和介川一起的忍者之一。再查验他的身体，几处流血枪伤都来自朱尼尔发明的机关枪，还有几处来自高瑶猎枪的散弹。这人肯定是参与了上星期的夜袭，伤势严重，苟延到今，被介川没人性的扔下热气球。
众人都有点莫名其妙，议论日本人为什么不扔炸弹扔个人下来。南宫启明皱紧眉头说：“不好！介川这是要栽赃陷害我们。估计明天一早就会要求上海县配合他搜查我们房子。”
“人又不是我们杀的。”高雄说：“我们可以讲清楚。”路易摇头说：“讲不清楚的。死尸身上留有我们子弹，铁证如山。按治法权条例，中国人谋杀侨民，可引渡到该侨民所在租界公廨法庭关押审讯。”钱大多说：“那夜明珠不就要落入介川手中？”
“很显然。”南宫启明说：“一旦查到尸体，我们七个人都将被定为凶手。别墅里所有东西都可以被当作证物，由日本人扣押。”“怎么办？”其他人发出恐惧疑问。
“除了毁尸灭迹，其它没有办法。”南宫说：“小朱，你在郭敬轩来的时候讲过两种办法，现在可不可以用？”朱尼尔挠头说：“我当时只是吓吓他。一种是用强酸腐蚀人体，但我没那么多材料。另一种是堆火焚烧，但这里木材不够处理不干净。”
南宫启明黯然宣布：“大家都去准备行李，明晚十六铺有一班去旧金山的邮轮。”高雄提醒说：“明天介川就来，我们撑得过去吗？”南宫说：“你是现役军官，只要声称这里有军事秘密，他们就得获得江西督军府或外交部授权，才能进行搜查。这电报一来二去，混一个白天不成问题。”
朱尼尔忽然插话说：“要真能混过一天，这尸体我有办法处理，我们就不用逃跑了。呵呵。”“快说！”“只要有时间，我可以做一只小热气球，把这个日本死人运到日租界抛下。这叫以其之矛攻其之盾，瞒天过海，借鸡生蛋。嘿嘿。”南宫嘲笑说：“小朱，你国文还是很差。”高雄吼：“还不快去做！”
第二天上午，上海县警--察局来人拉响海马别墅门铃。高雄出去开门，看到门外很多黑衣警-察，其中夹杂着日本浪人。介川正一在和日本领事说话，领事对他十分恭敬。
县警--察局局长王文刚客气递上名片和搜查令，说：“高先生，县长得到日本领事通报，说有一名日本侨民被贵府掳回扣押，在下奉命前来搜查。”
高雄掏出军官证交给他说：“抱歉，王局长。本官奉大帅令，在此研发新式武器，属于国家最高军事机密，不许任何人窥探。”王文刚看到证件，马上立正敬礼说：“是！高长官，卑职这就回县里报告县长。”他本来就讨厌日本人，不想被他们支使。
警--察当时要撤，介川正一气急败坏走出来骂：“八格！他在撒谎！日本公民的生命危在旦夕，你们岂敢弃之不顾？”领事也说：“我抗议！支那政府姑息罪犯，我国将保留单独进行营救行动的权利！”
高雄冷笑问：“你们有什么证据表明我们绑架日本人？我倒怀疑贵国是寻机刺探我国机密。”介川说：“我以日本帝国天皇特使的身份证明，眼看你和南宫启明在昨晚绑架走了宫本龙太郎。”路易张在一旁说：“你要不要脸？他们一晚都没离开过这个宅子，何来跑去日租界绑你的手下？”“你不能证明。”介川脸发红说：“你们是一伙的。”
路易张掏出公共租界探长证说：“如果我不能证明，那你也是你们一伙的，同样不能证明。”王文刚眼看证件后，对领事和介川说：“对不起，在下只能回去请示县长后再做定夺。”说完就要领人走。
介川正一火冒三丈，直接要领一班浪人往里冲。朱尼尔在阳台上打了个唿哨，射出一排气枪子弹在院子里。介川惶恐止步，身旁的日本领事指着王文刚说：“我要发出照会，要求支那政府撤你的职！”王文刚淡淡回答：“静候佳音。”
介川正一冷静下来，提出：“王局长阁下，既然您要回去请命，但必须留部下封锁这里，否则人质一旦被他们转移，所有责任将归咎于中国方面。”王局长一想也是，这干系自己可担代不起，就命手下看守住海马别墅，自己骑马回县衙禀报。
王文刚一走，介川走到高雄身边耳语：“你们别想焚尸灭迹，我会请最好的法医来寻找骨灰。”说完得意大笑。日本领事谄媚对他说：“阁下，我保证在24小时内，让支那政府开出新的搜查令。”介川脸一板说：“你还不快去！”
日本人留下十几名浪人看守海马别墅四周，傍晚又派来二十几个便衣壮汉，南宫在阳台上一看就知道都是训练有素的日本军人。
时间是争取到了，当晚海马别墅里每个人都在紧张工作。小朱指挥把椅子和沙发上的皮革剪下来，教他们连夜缝制热气球球体。他自己在地下室挥汗如雨，制作热气喷灯。
虽然按朱尼尔要求，球体的体积要比正规的热气球要小许多，但也累的一帮男女青年够呛。除了陈积慧懂点缝纫，其他人全都粗手粗脚，不是漏针就是偏斜，返工两三次也做不到球体完整。
第二天清晨，小朱从地下室上来，看着一团糟说：“你们。。。我们还是逃跑吧？”陈积慧说：“再给我们24小时，就可以完成。”南宫说：“以我估计，日本领事今天上午就会得到北洋政府准许，中午就要搜查。”
一片叹息中，陈积慧红着眼睛说：“这次轮到我出马了，保证扛过去今天。”说完就去打电话。几阵肉麻的笑声后，她回来沉静说：“英、美、法国领事马上就到，他们将颁发给我三国护照，这里立即会受到三个国家保护。”
一个小时后，三国领事分别赶到，在客厅里签署陈积慧的护照。他们已通过陈小姐描述，知道日本帝国想要巧取豪夺三枚夜明珠，这是三个国家都不能接受的，所以要一致阻挠日本人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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