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和我走吧,天亮就出发
第二十章:和我走吧,天亮就出发
说了相当于没说。
但这段话后来被修行界解析为:“十二岁之前能够修行的,就是天赋高、能够以一日千里的速度修行的人。“
很显然,大汉认为陆钧可能是这样的人。
道门收徒向来是非天才不收,心性不佳者不收,作奸犯科者不收。
陆钧对大汉说道:“其实已经开始修行了,只是修行时间还短,境界不高。“
大汉点点头:“我叫赵诚,目前十九岁,初入四阶。“
赵诚一脸得色,似乎在等待陆钧得夸赞。
陆钧点点头,对这个愿意牺牲性命完成任务得大胡子恭敬道:“诚哥。“
果然很年轻,看来先前说自己年轻不是乱说的,原来十九岁也可以一脸大胡子,像个大猩猩,膀子比小姑娘腰还粗……
赵诚颔首,只是几息过后也没有听到陆钧对他十九岁入四阶的赞叹和崇拜。
“在下今年一十九,前些日子机缘巧合之下入了四阶。“他再次强调。
陆钧秒懂,只是实在不知道十九岁的四阶到底是什么层次,袁道士和李吾宗之前可是说他们九岁都三阶了,如果九岁三阶,那九岁到十九岁间足足十年,三阶到四阶应该不会太难吧。
想到这里,陆钧只好弱弱道:“诚哥好天赋,天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使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也不过弯弓射大雕,哪里比得上诚哥天赋卓越……”
“成鸡……思汉是谁?很强吗,像是蛮族的名字,弯弓射雕,看来确实是蛮族人,你从哪里认识的。“
陆钧无言,好在赵诚也没纠结只是说道:“你多少岁了?“
“马上十二岁了。“
赵诚摸了摸大胡子,说道:“修行不容易,你可能还会在一阶停留很久,不过修行嘛,重要的就是坚持,不要放弃,曾经道门有个大修行者说过,古之成大修行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有坚忍不拔之志。“
陆钧:“好。“
“在一阶停留一段时间了吧,你们这些天才啊,即使比我们早修行一段时间,也不要放弃,否则被我们迎头赶上,岂不是很没面子。“
两人边走边说,发现昨晚的战斗已经将这片森林里所有的高大树木全部击倒,只有数米、十来米的“小树苗“幸存。
走出几步,赵诚又问道:“你小子身体不行啊,我看有点虚,十二岁了才这么一点高,老子十二岁的时候,已经长胡子了!“
原来您十二岁长胡子还很骄傲。
“你看看老子这胡子,在蛮子那里,看到这个胡子可是马上屁滚尿流的。“
原来您不止对十二岁长胡子很骄傲,对十二岁长成大胡子更骄傲。
“虚岁十二岁,不是实岁。“陆钧弱弱地解释。
“实际岁数多少?“陆钧脚下一顿,迟疑道。
“马上十一了。“来到这个世界时似乎是冬末、春初,天气微凉,但没有冻死人,就把那个时候当生辰了。
赵诚脸色难看了一点。
两人继续前行,赵诚似乎不死心,说道:“陆小子,你知不知道十九岁的四阶是什么概念?“
陆钧面色一苦,自己怎么可能知道,说道:“惊天动地的天赋,泣鬼神的才能。“
赵诚面色微微舒展,说道:“你刚开始修行,对修行界不太了解,一般二十岁能够到三阶,就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了,可以说,二十岁的三阶已经有了进入五阶的资格,五阶是另一种生命层次,是升华,是数百年不死不灭的存在!“
“看来诚哥你十九岁四阶进入五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恭喜恭喜,这等天赋小弟拍马难及。”
赵诚带着陆钧一路飞驰,也不管有没有路,只管飞就是了。
陆钧第二次体验飞起来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担忧,只是想着袁道士现状如何。
此前他也说了带陆钧前往道观看一看,此后的去处再说。
赵诚听着陆钧的恭维面色更好,说道:“进入五阶还是很难的,唐国有些年份几十年都没有新的五阶产生,不过现在整个唐国的年轻一代修行者里,我可是修行最快……修行速度数一数二的。”
陆钧又恭维几句,哄得赵诚心花怒放,故作豪迈笑道:“陆老弟果然人中龙凤,不但修行天赋高,这话也说的好听。”
“陆老弟,你停留在一阶多久了?”
“呃,在二阶停留好几个月了。”陆钧回应道。
赵诚停步,踏在虚空中险些掉落,他面色铁青,嘴唇颤抖,满脸的大胡子都在风中飞扬,他哆嗦着说道:“你小子的天赋,和老子有得一拼了,可以可以。”
赵诚不再说话,许久之后,陆钧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多生几个崽,总有一个天赋好的……”
二人到达道观下方时,太阳已经挣脱了大山的镇压,在半空中俯瞰着大地,俯瞰着这片遭受了创伤的森林。
阳光下折断的树木露出新鲜的断茬,白森森的,好不凄惨。
步行几步,陆钧看到昨晚上割开手腕的那一群人,此时已经成了两截,上半截是胸腹头颅,下半截是腰部、双腿,鲜血已经凝固在地上,呈现出氧化后的黑色,这是血红蛋白在空气中被氧化,其肽链包裹的铁原子发生了价态的改变。
空气中有些许腥臭的味道,只是经过昨晚的洗礼,陆钧已经有些适应这个味道了。
走进看发现有的人肠子流出了体外,有的用双手揽住,似乎意图在生命的最后一颗把肠子塞回腹腔。
果然啊,即使是死士,也依然是怕死的。
生死之间,能够真正面不改色、无动于衷的都是怪物。
想要摸索一下有没有财物,又想到这些人也可能带毒,加之还是担忧袁道士,于是认同放弃了搜刮一番的想法。
二人登山,拾阶而上,台阶依旧,即使在昨夜赵诚口中“另一种生命层次”的五阶的战斗中也没有损坏。
陆钧回头看向依然纷纷扰扰、充满人间烟火的小镇,心知是两位大佬有意控制了战斗的范围,没有波及无辜。
这么看来,即使是李吾宗这个魔道中人,也还是心有善念,有原则的。
陆钧心想:“可能这就是成长吧,不再是是非黑白泾渭分明,不同的立场和视角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
走到道观中,袁道士和李吾宗都不见了声音,昨夜袁道士流的鲜血也消失不见,如果不是地面残留的元玉碎块,陆钧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场梦。
梦里战斗激烈,光柱参天,而后剑气纵横,一剑光寒十九州。
现实中道观依然静默无声,小道士还是每天坑蒙拐骗顺带行医问诊,一年到头难得遇到商贾巨富混个温饱。
立在道观门口良久,看着这个生活了一两年时间的道观,它已经被自己修葺了一部分,先前破败的样子被改变得有了些许人间气息,蛇虫鼠蚁都被清理过,甚至很多剥落了油漆得地方还被修补过。
只是那个邋遢的老道士不见了,他可能已经在昨晚死掉了。
否则他肯定会在这里等自己过来,给他生火做饭,毕竟他那么懒,冬天只知道瑟缩在火堆旁不动弹。
本来以为昨晚上他能反杀,没想到死掉了。
没有能反杀,失败了,所以死掉了,这就是没有留下来的原因。
即使两世为人,陆钧依然以简单的逻辑进行着推理。
这是面对亲人的离去所有人都会犯得错误,在一开始推测最坏的结果。
在后续又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往好处想。
摸了一把眼泪,陆钧拿起扫帚,把昨晚打翻的剩菜、碗碟碎片细心打扫。
同样的场景在不同人的眼中有着截然不同的画面。
就像“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一样。
眼前的一幕在陆钧看来是袁道士身死道消,留下了这个残破的道观和自己这个早就把他当作亲人的野道士。
自此以后野道士孤苦伶仃,守着四处漏风的道观坑蒙拐骗,只能划着自己的破桨,再次征战大海。
当真是凄凄惨惨戚戚,人间惆怅悲秋客。
在赵诚看来,这就是袁道长战斗之后飘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是何等潇洒肆意的人生,四处漂泊,随遇而安,不平之处拔刀相助,谈笑间阻击魔门,魔门多年策划毁于一旦,而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妥妥的寒江孤影,江湖故人开局。
不得不说,这样“剑仙”一样的人物模板和“行走天涯,行侠仗义”的故事在年轻人心里相当有逼格。
只要想一想就可以让赵诚这种留胡子装老成的中二小青年起鸡皮疙瘩,如果这时候遇到袁道士,说不定会激动到倒头便拜,高呼:袁道长神仙中人,我辈楷模。
看着陆钧打扫了地面,又收拾整理了杂物,赵诚挠了挠裤裆,说道:“陆小子,你在这里无依无靠,不如跟我走吧。”
陆钧一愣,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深深地看了眼道观,又沉思片刻,说道:“天亮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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