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复生5-6
沉画怔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面色翻红,红到脖根。好在,身子是伏在床榻之上的,否则自己的神情恐怕要叫他尽收眼底了,她想。
见沉画没有吭声,长羡轻抚她的脚踝,准备进针。沉画本能地抖了个激灵,长羡疑惑地问她:“怎么了吗?”
沉画心里暗叹:果然,他方才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能他都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没什么,有点痒。”
“我尽量不碰你,只让针碰你。”
“嗯。”
随着几声“啊啊”的惨呼,踝针足针算是结束了。
长羡长吁一口气,“好了,今日到此为止,你先这样别动,过会我替你拔针。”
沉画含糊地轻哼了一下,以为长羡就要离开,结果他依然坐在床边,于是她道:“你,不忙吗?”
长羡沉声回答:“忙啊,在忙你的事。”
“”沉画觉得,虽然自己背后没有眼睛,可是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身子。她开始扭捏起来。“你在想什么呢?”
长羡淡淡道:“想接下来的治疗。”
哦,幸好,想的不是我这熊样。沉画感到身子虽痛,心里却轻松了一分。“你经常这样替人行针吗?”
长羡思忖了会儿,“你是第一个,我如此费心费力。”
沉画的身子又是一颤,“合着我是试验品?”
“我的医术,总是比你高明些的。”
沉画只觉阵阵天雷在脑海之上翻覆,天啊,这可真是羊入虎口。“你确定你的法子真能帮我续命三年?”
“我向来思虑周全,说到做到。”
沉画更觉五雷轰顶,这能一样吗?我的命数不在你手里啊大司祭!
“我既使劲浑身解数,尽心竭力,你自当放心调养,只是日夜服药,止痛镇静,虽说能够让你好受些,只是是药三分毒——我会再去想想别的法子。”
沉画闻言,忽而笑了。
“你,笑什么?”长羡不明所以,听她轻声解释道:“就是觉得,与你说话,仿佛好受些了,而且心里也没有那样沉甸甸了,甚至会冒出一些有意思的想法。”
“有意思的想法?”长羡更加不解:“怎个有意思?”
沉画惊觉自己误用了措辞,连忙开解:“我的意思是,仿佛回到从前,会有一些有趣的心理活动。”
“什么是有趣的心理活动?”长羡继续询问。沉画感觉自己的解释简直是越描越黑,干脆问道:“我觉得是不是该取针了?”
长羡算了算时间,开始从头拔起。头针拔了之后,沉画僵硬的脖子终于能够扭动了。随后是躯干和手针,最后是足部。长羡一边取针,一边留意着出血点,拿药棉替沉画擦拭,细致入微。待最后一针取下,他替她重新盖上了毯子,“小家伙,受苦了。”
还没等沉画回话,他又补充道:“你可以翻身了。”
“”沉画无言,在毯子下默默翻了个身。她也没有抬眼,翻身之后便下意识坐起,后果就是长羡没想到她会直直起身,以至于她的脑袋一下子撞进了他怀里。
“啊——好痛啊!”沉画吃痛叫喊。
长羡皱眉,脱口而出:“是你的脑袋比较硬还是我的胸脯比较硬?”
这语气怪委屈的,沉画想。然后她眯着眼睛,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的头是比较硬,你的怀抱是比较温软,但是刚才行针的时候,也算是头破血流了一把,所以这样撞上,痛感加重了。”
怀抱温软?听到这四个字,长羡顿感心情大好,突然乐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
“啊!”沉画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加速,忙不迭道:“我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想法”
长羡哼笑,似乎懂了她方才所言“有意思”跟“有趣”的含义,想要逗她的心思呼之欲出。“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
沉画又是怔然。她望着长羡的眉眼,好似一汪清泉,温润沉静。曾几何时,她想,若是有天,有了喜欢的人,一定抚着他的眉梢,假意画眉,因为男子的眉,总是那样浓。若是自己喜欢的,想必定是情深的。
她的目光在长羡俊美的容颜上逡巡了片刻,便移开了,她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也不能这样。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游离,索性便定在了他的身前,看那月白色的袍子上挂着浅黄色的流苏。
“这么舍不得我温软的怀抱啊?”长羡眼波流转,笑容里带着三分邪气,“嗯?小家伙”
沉画未理会他的问题,而是幽幽道了句:“好精致的胸针啊。”
这下,换作长羡郁闷了。
沉画想,你正经言谈也好,戏谑玩笑也罢,我却真的回不起。我这样的残躯,叫谁负责呢?都是拖累罢了。
“你若喜欢,送你便罢。”良久,长羡道,只见他一边说,一边取下了胸前的流苏。
流苏之上,是一双晶莹剔透的珠饰,沉画虽没想着接,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上面是什么啊?”
“双合珠。”
双合珠?沉画望着它,觉得眼熟,似乎与娘给珠儿戴的坠饰很像,只是那双并非水晶式样,而是纯白的宝珠。
想到娘亲,想到珠儿,沉画便止不住伤悲,神情变了变,但她不愿再在他面前提起往事,于是强忍哀戚,将痛苦遮掩了过去。“我想,休息一会儿,好吗?”
长羡并未多思,只当她是治疗疲惫了,便点头应了,待她躺下,他将那枚胸针放在沉画枕边,便悄悄离了殿。
在长羡走后,沉画又坐起身来,拿了那枚胸针,用手抚了抚上面的珠饰。她并不知道,她手里这双水晶珠里,刻着同样的两个海文。
长羡
六日的治疗与休养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些天来,沉画虽仍逃不过哀嚎的状况,但比起坠海之时,已有所好转。每入夜时,她便会服用长羡预备的止痛丸,白日里如果实在受不住,也会服用半颗。她会尽可能让自己撑着忍着,因为她知道这副残躯还要用来做事,不能每时每刻都靠着药丸让自己昏沉。
第七日一大早,沉画便强打起精神,梳妆之后,服用了醒脑丸,等待长羡到来。他说,要教她一门秘技。
她以为是什么快速练成的法术,可是长羡一头冷水便把她的幻想之火浇灭。他说:“就你这根底,还想速成法术?叫你扎个马步都困难罢”
好吧,沉画承认了这个事实。“那,究竟是什么呢?”
“你觉得自己擅长什么?”长羡问完,又补充道:“如果用来防身的话。”
沉画想了想,反问道:“匕首?”
“你,”长羡咧嘴,故作嫌弃状:“用过匕首么?”
沉画刚想回答,还未及说出口,便又听长羡幽然道:“哦,不,应该问的是,你可用刀切过菜?”
这个,这个嘛沉画缄口不言。
“所以你能明白我说的‘擅长’二字吗?”长羡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抽出了一包针具。
“银针?”沉画表示讶异,“你该不是教我用毒针吧?”
“毒,是用作对付坏人的,倘若只是防身,大可不必淬毒。”长羡肃然的样子,沉画懂得,因为他们两个都是药毒的受害者。
“会用飞针吗?”长羡问道。
沉画点点头,“曾经跟娘亲学过一点。”还有老师傅。
“很好,这样也就方便许多了。”长羡朝沉画递去一个微笑,好似春风拂面。沉画有一瞬间的失神,迷离之际,她又感应到问题所在:“可是,我要怎样确保来人不动呢?行医的飞针对象是静止状态,防身或者攻击的对象,恐怕都来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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