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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她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骆少阑纵使满腹疑虑也不好直接往下问,只能挠了挠头,有些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可以问吧?”秋寻又说,“你不是认识很多江湖上的兄弟吗,总会有人知道的吧?”

        “我倒是想问,”他说,“问题是我跟官府关系太好,这一问不就摆明了会这种功夫的人有很大嫌疑吗?人家要是不想惹事,或者再严重一点,他跟会这功夫的人关系很好,反过来直接通风报信,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他这话说的没错,混江湖的人通常都把义气看得比天高,哪怕对方胆大包天到对天家的东西出手,只要这火烧不到自个儿身上,他们那嘴都能比蚌壳还紧。

        夏君则沉思状。

        “喂,夏公子,你有什么想法不?”骆少阑那手臂拱他。

        夏君则被他拱得一个趔趄,皱着眉扶了扶肩:“你别用这么大力说到去问的话,其实我可以试试。”

        “怎么说?”秋寻从卷宗里抬起头。

        “骆少侠是半个官府的人,我又不是,”夏君则指了指骆少阑又指了指自己,“我还是嫌犯呢,现在没几个人知道我跟你们在一块儿吧,那我去问不就有理有据得多了。”

        “那我也去问问吧。”秋寻说,“我跟他还是半个仇人呢!”

        “所以我到底哪儿招惹你了啊!”

        三个人都不是磨磨唧唧的性格,于是当晚骆少阑留守衙门以防万一,夏君则找附近的朋友问问消息,至于秋寻,她装作外出实则苟家,在浩如烟海的世界观里翻了半宿翻出来几条确切的信息,又花了半宿将信息搞得模模糊糊,这才揉着眼睛补了一会儿觉。

        她现在是真的起了一点儿兴致,对那个凶手也多了几分好奇,分析起来也真心实意了不少。

        第二日清晨,顶着黑眼圈的小姑娘跟奔波一夜还精神尚好的两个男人在骆少侠的宅子里碰了头。

        “我问到了一点东西,”夏君则先说道,“我一个朋友与我说了一类功法,叫做停炎。江南那头的扬州府一带有个小门派专修此功,不过那个门派败落已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查着。”

        秋寻有气无力地举手:“找不到啦那个门派早三代就断了传承。”

        “你听说过?”

        “算是吧,他家上辈子出了个不肖子孙,总之最后香火都断掉了,老人家随便收养了个小孩儿交了三五年,”她一口喝尽早就凉了的茶,“而且原装的功法好像本来做不到断人筋脉的事情吧。”

        按照一些细枝末节的设定,这门功法的效果是让受害者周身水分蒸发,血液粘滞度上升无法流动从而导致死亡,死状就如同被焚烧过一般,如果切开血管就会发现里头都是凝固的血块。但是所有功法都分层级,想练到这地步难如登天,天赋时间缺一不可,

        有这能力的人在江湖上怎么也有些名气,为什么要做出拿绝技干掉鲁青这种送人头的事呢?

        “许是欲盖弥彰。”骆少阑说,“因为看着太不合理,所以他并非凶手之类的。”

        “还是得去扬州看看,”夏君则说,“总得知道那个传人的功力如何。”要是对方功力上乘,那他们也省了不少四处寻访的功夫。

        骆少阑点头:“也是。”

        他们说着就收拾随行物品准备动身。

        “桥豆麻袋、啊不是,等等!”秋寻趴在小石桌上举手,“哥哥们,能别急着上路吗,我要困死了”

        两人齐齐扭头,骆少阑看着她眼眶底下的一片青黑,忍不住笑出了声。

        夏君则比他厚道些,拿扇子挡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

        秋寻有气无力地指了指他们,狠话却只对一个人放:“姓骆的我警告你啊,就算秋某缺觉,秋某也能一只手削死你。”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自称。骆少阑看她这样儿忽然就有点手痒,带着大无畏的作死精神伸手,在她头顶狠狠揉了两把。

        别说,这人头发又长又软,摸起来手感出奇的好。

        夏君则展开扇子挡住脸:“”怎么办,他看的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不过他没骆少阑那么欠,姓骆的今儿这么一番动作下来,怕是得死在这里。

        果不其然,秋寻只是懵了两秒,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带着杀气的眼神立刻扫了过去。或许是精神不足一下没收敛住,她的一双瞳孔几乎缩成了非人的竖线,漏出些许冰凉的气息。

        “你想死吗?”她压低了声音说道。

        两人:“”

        哪来的山野精怪,都不知道收敛收敛。

        自以为威慑效果已经达到,秋寻打了一个哈欠,趴下去继续睡。

        “那个,要睡的话还是回屋去睡吧,”夏君则愣了片刻,轻轻将手搭在她肩上晃了晃,“骆少侠,还有空的客房吧。”

        骆少阑点了点头,他这件宅子还有三四个空房间,再住几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哦好”作者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像骆少阑指的方向走去。

        “小心”

        “砰!”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目送着人进了房间,夏君则同骆少阑对视一眼:“我呢?”

        “你什么?”

        “骆少侠翻脸不认人啊,”夏君则挑眉,“在下可为了这案子奔波一晚,不打算给在下腾个房间?”

        骆少阑一个白眼翻过去,但也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说道:“行啊,你跟我一块儿住。”

        夏公子的笑容僵硬了。

        “别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啊,”骆少阑转着肩膀关节向主屋走去,“你现在多少是个嫌犯而且前科累累,真当我这么快就能放心?而且边上住了个小姑奶奶,你就乖乖跟我蹲在一处,少去惹事吧。”

        夏君则:“”姓骆的你说清楚,到底是谁一直在惹事?

        当然他不可能把这话说出口,只是笑了一下:“那么,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觉睡到夕阳西下,秋寻伸了个四肢扭曲的懒腰,扒拉着边上的外套穿好,靴子松松垮垮地踩在脚上,直接开门就往外走。脑袋不清醒的情况下她完全忘了自己现在不在现代而是一个古代世界,衣服都是要拢起来的,正常来说脚也是不能露在外头的。

        因此,她这幅邋邋遢遢的样子对于两个“当地”男性来说,无异于当面轰然一炮。

        “你,你你你你你”骆少阑一开门就看到某人趴在桌子上的样儿,登时浑身一震反身捂眼,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也不知道过去见过多少投怀送抱的姑娘。

        夏君则比他动作要慢一些,直接一头怼在了骆少阑的胸口,生理性泪水“唰”地就出来了。他捂着酸痛的鼻子闷声怒道:“你搞什么!”

        罪魁祸首一言不发,埋头往房间里钻。

        “发什么疯”夏君则抱怨着往外走去,同样看到了某人软趴趴的身影。

        他脚步立时顿住,看着秋寻翻了个身,中衣一点点滑落露出半边肩膀。她倒是全无知觉,似乎躺得还挺舒服。

        夏君则:“……”

        三秒后,钻回房间的又多了一个人。

        “你懂了吗?”

        “抱歉刚刚说你发疯。”

        “你还说过这个?”

        “心里说的。”

        “滚。”

        骆少阑说完朝着外头喊了一声:“小姑奶奶!衣服穿好!”

        “啊?”

        “衣服!”

        “哦。”

        秋寻慢悠悠地用外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溜达过去敲了主屋的门:“行了,赶紧出来,不是说要赶路吗?”

        她说着就把门推开了,恰好看到蹲在一块儿的两人。

        骆少阑和夏君则:“”行个屁啊!

        秋寻:“你俩睡一起的?”

        三人齐齐沉默,也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大概互相都觉得对方是什么新品种的神经病吧。

        “你是不是不会穿这身衣服啊?”最后夏君则忍不住了,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秋寻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也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两位的表情如此奇怪,留了一句“等我两分钟”就钻回了客房。

        主屋里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脑海中是同样的疑惑——这小姑娘到底是哪里来的怪人?

        他们正式出发的时候已经戌时过半,几人身上都没带太多行李,钱财也只有骆少阑和夏君则身上揣的十几两银子。

        “对了,我们得先去找两个人。”骆少阑忽然说。

        秋寻仰头看他:“找谁?”

        “城门守卫。”

        因为屡禁不止还经常因此闹出事情,沧州没什么宵禁的规矩,城门的士兵两个时辰轮换一次,没有半刻空闲,出入城都跑不掉一通盘查。

        而通常来说大家不会没事去爬城墙,因为这么做太过显眼也太容易被人记住——打架上头的两位除外——所以想问问出入城门的异状最好就是找城门的卫兵问问。

        不过鲁青事发已有小半个月,这路子很大可能是走不通的。

        “这位兄弟,我找你问点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骆少阑拉过一个士兵往他手中塞了一点碎银子:“可否告诉我子时轮班的是哪位?”

        那士兵见了银子两眼放光,连忙将其收入怀中,小心地左右看了看,凑上前低声说道:“您也知道,咱们这儿乱的不行,夜里轮值的兄弟们身上多少带着功夫。要说他们当中,只有一位每晚都在,您若想问些什么还得去找他。”

        “是谁?”骆少阑追问。

        “他叫薛平,就住在东边那个破落巷子里。不过他性子有些怪,您可能得费些功夫才行。”

        骆少阑思索片刻,在他肩上拍了拍:“多谢。”

        “诶,哪里哪里。”那士兵又回去站岗了。

        “如何?”见他回来,夏君则低声问道。

        “先不急着去扬州,这里还有个人要问问,”骆少阑说,“有个常年子时轮值的,就住在破落巷子里头,趁现在赶紧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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