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谣言再起
早上恭亲王正欲出宫,却被下了早朝的玄炀帝宣了去。
恭亲王心中暗道不对,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他笑着同刘安寒暄道。
“辛苦公公了,特意从议政殿跑来柳园,其实叫手下的人来一趟便是了。”
刘安笑着回道。
“呦,王爷您这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奴才应做的!”
恭亲王笑着转了话茬。“公公可知陛下宣我为何事?”
“陛下只是想与王爷您一起用膳罢了,并无旁的事。”
刘安回答的规规矩矩,脸上的表情也叫人挑不出一丝不妥。
恭亲王没在说话,脸上笑容不变,心中暗道。
这刘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会打太极,对玄炀帝倒是忠心,是条聪明的狗。
恭亲王不在开口,刘安自然不会上赶着搭话,一路沉默着到了议政殿。
刘安停在殿前,俯身行了一礼。“王爷请进,陛下等着您呢。”
恭亲王回以一笑抬步迈了进去。
玄炀帝正饮着茶,桌上已经摆满了膳食,见他进来,玄炀帝招呼着他坐下,不必多礼。
恭亲王心中有些纳闷,可玄炀帝一切如常,好似当真只是用膳罢了。
二人用膳时除了时不时的说上一两句外,并未发生任何事。
用过膳,玄炀帝便命人送他出宫,这便更叫他摸不透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今日玄炀帝好像并没有怎么吃。
马车自从宫中驶出,便引了一群人的注目,甚至有人跟着马车一路跟到了恭亲王府门口。
恭亲王下车时看着王府门前围了一圈的人,不悦之余还甚感奇怪。
他并未多做停留,径直入府,刚刚踏入王府便有文客凑上前来禀报。
“王爷…不知何人造谣,说陛下嫉妒成性,将您困在宫中,把白泽掠了去,如今好多人为您打抱不平,全京城都在议论此事…”
恭亲王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即他反应过来,连忙问道。
“这谣言何时传出来的,这事可有传入早朝?”
文客摇了摇头回道。“是在半个时辰前传出的,那时早朝已经结束了。”
恭亲王闭了闭眼,沉声说道。
“去查,这谣言是谁传出的,尽全力压下去!”
文客行了一礼,面上有些为难,吞吞吐吐地说道。
“王爷,查出流言从何而起并不难,可…压不下去啊,如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各位大臣也已经知晓,说不定此时宫中那位…也已经知道了啊…”
恭亲王只觉眼前一黑,若是平常百姓为他打抱不平爱戴于他,那简直再好不过,而如此形势,这般只会将他推在风口浪尖上。
先不说其他,百姓如此护着一个亲王,甚至为其质疑君王,这已经触碰到了玄炀帝的底线。
再者,昨夜玄炀帝临时召他入宫,知道他入宫的人没有几个,如今传出他被困宫中的谣言,怎么看都是他的嫌疑最大。
从明面上来看,出了此等谣言,收益最大的便是他自己,玄炀帝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思及此,他有些站不住了,命人备车即刻入宫,还未等出府,刘安便带着玄炀帝的口谕来了。
“此等谣言实在荒唐,恭亲王无需放在心上,亲王旧伤未愈,昨夜旧疾发作,应安心静养,莫要操劳太过,钦此。”
恭亲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苍白,他这是被禁足了!
刘安扶起他,笑眯眯的说道。
“陛下体恤王爷身子不好,特叫奴才带来了刘太医为您治疾。”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太医服侍的人上前一步,对着恭亲王行了一礼。
等恭亲王与刘太医寒暄好了后,刘安接着说道。
“陛下说了,他相信王爷您,可流言蜚语一直这样传来传去,流言止于智者,陛下说,您定不会叫他失望的。”
恭亲王身子蓦然一僵,笑着回道。
“臣定不负所望。”
刘安得到满意的答复,行了一礼后便带着人走了。
恭亲王命人给刘太医准备住处,好生伺候着。
刘太医在侍从的带领下退了下去,一时间只剩下恭亲王和那名文客站在原地。
恭亲王闭了闭眼,在睁开时,眼中的所有情绪都尽数褪去,沉声下达着命令。
“去将本王的轮椅推来,对外称本王旧疾复发,闭门谢客。”
“是。”
文客的身影远去,恭亲王的眼中神色冷凝,此时就算避其锋芒玄炀帝也不会善罢甘休,不如添上一把火。
只要百姓的不满足够多,玄炀帝就算再想了结了他,却也不能下手!
随着恭亲王旧疾复发闭门谢客的消息传出来,再一次炸开了锅。
不少人亲眼所见恭亲王从宫中回来还好好的精气十足,宫中的人刚走便传出旧疾复发闭门谢客。
若说没有猫腻,谁信?
而宫中的玄炀帝却丝毫不在乎,处理政事越发暴虐,犯了错的人能杀绝对不打,夜夜饮酒笙歌,到最后连朝都不上了。
大臣的折子上了无数,却都被画上王八打了回来。
入宫求见在殿外跪上一天也得不到召见,许多大臣一夜之间竟白了头。
玄炀帝开始放纵自己后,便在为召见白泽一次,也不曾踏入静安宫一步。
白泽连玄炀帝的人都见不到,更不用说驱除邪祟,镇压黑气。
他已经在议政殿前跪了两天,身边一同跪着的大臣都换了两波。
大臣们对他也从后宫干政的鄙夷变为了敬佩。
这几日,纪相宫禁时离开,第二日再早早的便来跪着。
纪相看着跪了两天一动未动的白泽,眼中满是尊重与敬佩。
这两日来,他们二人也交谈过,谈的越多,纪相便越能感受到他的博学和才能,不由得打从心里敬佩。
身边的人虽为女子,可论学识见解和才能不输男子分毫,这份坚韧心怀大义的心性也是常人难以启极的。
“不如娘娘先回去休息整顿一番,如此熬着身体恐怕吃不消啊。”
对于纪相的关心,白泽朝他温和的笑了笑,随即轻轻摇头。
“丞相无需担心,我自有分寸。”
见白泽坚持,纪相也没有在劝,正午十分,烈日当空,纪相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眼前都已经开始发黑。
议政殿的门终于打开,玄炀帝怀中搂着花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径直越过了跪着的众人。
纪相跪着向前,语气悲戚。
“陛下可还记得当初您与臣说的话么!”
玄炀帝脚下的步子骤然停下,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纪相,轻笑着说道。
“那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忘了,就如同朕十几年的辛劳,这百姓也早就忘了。”
纪相抬起头,看向玄炀帝,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满是心痛。
“陛下!”
玄炀帝并未理会他,抬步便要走。
一道轻柔的声音叫住了他。
“陛下。”
“若是爱妃也要劝朕,那便算了吧。”
一块盈白的玉坠安静地躺在白泽的手心中,他温和地说道。
“我为陛下祈福求的玉坠,陛下可愿收下?”
白泽并没有相劝,而是拿出一块玉坠递了上去,这玉坠是他灵气所化,只要玄炀帝戴着变可压制黑气一二。
玄炀帝扬了扬眉,抬手将玉坠接过。“爱妃的心意朕自然不会拒绝。”
“哎呀,好晒呀,陛下快些走嘛,臣妾好热呀~”
玄炀帝怀中的花儿娇声抱怨着,玄炀帝大笑着搂着他离开,未多看众大臣一眼。
持伞立在殿顶的艳骨将一切尽收眼底,她嗤笑一声离开了。
宫中不太平,宫外也并不安生,这几日已经失踪了不少人,男女老少皆有,搞的人心惶惶,上面却不曾管这件事。
而宫中一连几日,玄炀帝都不曾到议政殿,整日留在后宫,大臣们无法进去。
纪相甚至去求见纪茗烟,可纪茗烟因当年的事记恨着他,连见也不见。
就在百姓绝望之际,恭亲王站了出来,他命府上所有幕僚去查百姓失踪一案。
派出府中的全部侍从与护卫,在城中巡逻,安抚了百姓极度惶恐的内心。
恭亲王此举收获了更多的拥护与爱戴,而玄炀帝近来的□□使得百姓怨声载道。
大臣们自然比百姓明白的多,恭亲王此举是何居心已经毫不掩饰,他们虽不耻,却也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管。
然而自恭亲王出手后,整日放纵的玄炀帝竟罕见的出现在了议政殿,宣布恢复早朝,还准许白泽入朝。
众大臣惊喜不已,以为恭亲王的手段刺激到了玄炀帝使他终于醒悟,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唯有白泽的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因为他看见,玄炀帝并未将玉坠带在身上,玄炀帝腰间的玉佩黑丝冲天,整个人也十分阴鸷。
第二日早朝时,大臣们早早的便在议政殿侯着,白泽也在其中,他一袭白衣在清一色的官服中十分扎眼,而这一次,没有一个人用鄙夷的眼神看他。
艳骨也起了个大早,坐在了熟悉的房梁之上。
距离上朝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玄炀帝才姗姗来迟,也不听大臣上奏,直接下了命令。
“从即日起,平民土地税增收至六成,商贾地税增收至五成,人头税改为十岁以上便要交税。”
玄炀帝话音落下,响起一片抽气声,户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回道。
“陛下不可,土地税本是两成,这两成足够国家储备,百姓余下的粮食可够自用还能卖出一些,若是增至六成,若是人多的人家,怕是都不够自食啊!”
白泽向前一步附和道。
“陛下,若是商贾增收至五成,除去成本还要亏钱,谁还会经商呢?”
玄炀帝靠坐在龙椅上,冷笑一声。
“朕不上朝不行,上朝了你们又否定,究竟朕是君,还是你们是君?”
“臣不敢。”
一众大臣整齐的跪下。
“那便按照朕说的去做!”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至于一众大臣愁容满面,他们看向纪相,寻求一个主心骨。
却见他颓然的站在那里,他们突然发现,一向不服老不输年轻大臣的纪相,一瞬间好似老了十几岁…
宫中一片颓然之色,宫外却在恭亲王的治理下井然有序,形成鲜明的对此。
然而,夜半十分,一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只剩下一口气的男人倒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打破了宁静。
话本中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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